如果卢象升手中只有一千余名天雄军步兵,外加六七千名杂牌军,面对如此多的建奴骑兵袭击,就算他是白起再生,霸王复活,他也有心无力。
可问题是,雷时声麾下的三千天雄军骑兵却阴差阳错到了他手中,特别是这三千骑兵得到了程世杰的装备强化,他们身上披的是宁海军制式的精钢铠甲,建奴骑兵射出来的轻箭,基本上可以无视。
而他们手中的弓弩,一轮齐射,清军就倒下一片,经过雷时声所部的拼杀,总算给卢象升留出了整理军队的时间。
粮车在外围形成最坚固的防线,弓弩手站在粮食内侧向外面靠近的建奴骑兵射击,
一名参将眼看着最后一批明军逃兵和民夫被建奴铁骑吞噬,既愤怒又诧异:“建奴为何不俘虏这些民夫和逃兵,或者驱赶他们冲击我军军阵?这不像建奴的风格啊!”
卢象升面色铁青,咬牙说:“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
这一次他猜对了,这支清军铁骑的目标正是卢象升。皇太极很清楚明军的真正粮食情况,根本就不用花费力气去极端北伐明军的粮道,因为他们自己就断。
皇太极更清楚卢象升在明军中的威望,不管崇祯皇帝怎么排斥,朱纯臣怎么打压,他始终是大明的战神,一旦形势危殆,上至崇祯皇帝下至千千万万明军将士,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他。
卢象升一旦接过了指挥大权,对清军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天雄军那打不死打不烂的韧劲和黏上了就不松口,不把对手撕咬得血流成河绝不罢休的凶狠皇太极已经领教得太多了,所以他给这支骑兵的任务就是斩首,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全部撞死在明军方阵面前,也要把卢象升干掉!
滚滚铁蹄将大片大片被踏得不成人样的尸体抛在了后面,漫向由弩箭标出来的死线。马背上的女真骑士都穿着父辈穿过的盔甲,背上插着认旗,嘴里咬着一支箭,手上扣着一支,已经搭上了弦,完全无视严阵以待的明军方阵。
他们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嗥叫声,用马刺猛踢马腹,径直照着明军方阵撞了过来!他们好像已经没有明天了,放弃了一切希望,不顾一切的要撞碎明军方阵,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作为明军的辎重部队,护送的明军也不是精锐,可问题是,在看着清军根本就不留俘虏,就算跪地投降的明军将士或民夫,一样被清军活活砍杀而死,明军也被逼上绝路。
双方在苏尼特这十数里的范围内,展开血腥的撕杀,箭矢如雨,爆炸声如雷,天雄军将士在手榴弹的帮助下,总算可以牵强稳定阵线,随着明军伤亡增加,那些青壮民夫也自觉地拿起武器,他们为了自己而战。
双方都有伤亡,短短半个时辰的战斗中,明军和民夫伤亡六七千人,建奴骑兵也伤亡高达两三千人,按说建奴骑兵的伤亡已经不轻,也该撤退了。可问题是,建奴骑兵居然无视如此惨重的伤亡,不管不顾的策马横冲而来。
明军面对满清的铁骑,逃也逃不掉,在绝境之下爆发了顽强的战斗力,居然依靠着简陋的防线,与满清铁骑打得难解难分。
当然,卢象升的功不可没,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个优秀的将军,发挥出的战斗力,可比数万军队还要勇猛。
就在明军后方辎重部队在苏尼特遭遇清军猛攻的时候,漠北前线,明军仍然在高歌猛进,穷追猛打。在他们凌厉的攻击之下,清军几乎是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
自努尔哈赤以来,“兵败如山倒”这五个字是明军的专利,一直以来都只有清军追着他们打的份,也就程世杰那個逆天的变态让建奴军尝到了被人压着狂扁的滋味,现在这一幕又重演了,明军几乎已经疯了,像饿狼撕咬受伤的驯鹿似的不顾一切地猛追,完全忘记了后方,军队也完全乱了阵脚。
刚刚跟上来的川军主将秦翼明,包括昌平军左良玉,山东总兵刘泽清等人对此都忧心忡忡,他们多少跟建奴交过手,现在建奴的表现根本就不正常,诱敌深入太明显了。
秦翼明出声提醒朱纯臣应该放慢速度,重新整队,避免各部队脱节。
然而朱纯臣根本就听不进去:“你在教本帅如何打仗?”
这一句把秦翼明噎住了。
此时的朱纯臣眼中只有那面在风中飘扬的皇旗,只要将这面皇旗砍下来献到崇祯皇帝面前,他就能立下不世奇功,程世杰、卢象升都得靠边站,至于温体仁,他连正眼都不看!
只要能砍下那面旗,他朱纯臣便能名垂青史,像先祖朱能一样,封王。成为大明的异姓王,世袭罔替,可以至少保朱家三世余荫。
不知不觉中,一座高大的山脉出现在前面。
朱纯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回禀国公,这里是三神山(肯特山),相传这里是蒙古人的圣地!”
吴三桂解释道:“相传当年成吉思汗本人多次受此山荫辅,躲过大劫,他终生敬奉此山,每逢重大事件,必进山朝拜长生天,获得内心平静,同时获得解决问题的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