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用了好大的劲儿,终于见到了崇祯皇帝,他激动地道:“陛下万勿贪功冒进,还是谨慎些好!”
“冠军侯,众将士士气正高昂,你就不要给大家泼冷水了!朕决定了,合兵一处,直扑盛京,抢在建奴反应过来之前砍下洪泰那贼子的狗头,以告慰神宗、熹宗皇帝在天之灵!”
崇祯皇帝一脸不悦的看着卢象升,顿了顿,皱着眉头道:“既然爱卿对此战这么没信心,就不要参战了,留在后面替大军押运粮秣军资吧!没有你,朕一样能打胜仗!”
卢象升的面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说什么呢?忠言逆耳,一次次提出反对意见,一次次给崇祯泼冷水的扫兴举动已经让他失去了崇祯的信任,在崇祯眼里,他不再是什么镇国柱石,而是一个扫兴的家伙,干脆打发他去押运粮草,眼不见心不烦!
崇祯吸取了在萨尔浒之战中明军兵力分散,被努尔哈赤逐个击破的教训,听取祖大寿的意见,十万大军合兵一处,清军想再故伎重施,各个击破吃掉明军,只会被崩掉大牙。
关宁军充当大军前锋,京营放在中间,战斗力很差的班军和民夫则放在最后,几十万人马顶着风雪开出锦州,沿着官道扑向盛京。
清军对明军如此迅猛的攻击似乎毫无准备,沿途各大城镇的防御都极为空虚,明军一鼓而下,短短几天之内便七战七捷,斩首两千余级,如此辉煌的胜利让崇祯极为满意,深信自己这次赌对了,打了建奴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明军前锋已经进入了苏尼特境内,苏尼特是蒙古天启七年(1627),苏尼特部落脱离察哈尔的林丹汗,迁徒到外蒙古,曾依附漠北的喀尔喀部。
这里距离额仁达布散淖尔只有不到八十里,按说,建奴无论怎么想的,这里应该布置大量的军队,可问题是,这是明显的漏洞,偏偏崇祯皇帝视而不见,在崇祯的坚持之下,明军不顾一切,继续前进。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清军一直在后退避战。
朱纯臣洋洋得意,道:“都说建奴如何凶悍如何骁勇,在本帅看来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一群望尘即退的懦夫!”
吴三桂附和:“那是!圣上天威难测,干爹又算无遗策,区区建奴,怎敢捋虎须!”
吴三桂非常会来事,他知道朱纯臣是驸马都尉,他的妻子是万历皇帝之女,算起来也是崇祯皇帝的姑父,只不过朱纯臣的夫人在天启元年去世,现如今已经单身十七年了。吴三桂就像自己的堂妹吴氏,以男扮女装的方式送到了朱纯臣的帐内。
朱纯臣甚是欢喜,就认了吴三桂作为干儿子。,
朱纯臣对吴三桂的马屁颇为受用,哈哈大笑:“你们说,皇太极现在在干什么?”
吴三桂道:“可能现在正躲哪里烧香拜佛,哀求祖宗保佑吧?可惜,这救不了他的命!”
朱纯臣又是一阵狂笑,得意之极。
众将将领面眉头大皱,李重镇几次想开口,看看同样笑逐颜开的崇祯皇帝,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吴三桂却猜测错了,皇太极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躲在额仁达布散淖尔瑟瑟发抖,此刻的他正率领大军开出额仁达布散淖尔,迎着明军进攻的矛头杀过来。
早在明军开出靖安堡之前,他便将四个旗的兵力秘密西调,直扑河套平原,打算以丰州老巢穴作为依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南下山西。
得益于漠北蒙古大军的袭击,山西境内从北向南,直到潞安府长治县以北,各地的城堡大部分被损坏,虽然对一些损坏的城堡和隘口,进行了修缮,可问题是,没钱。
很多地方都是修了一个样子,特别是车臣汗部与程世杰大战的平定州,程世杰当时只是用热水筑造的冰城,现在还没有来得及上冻,平定州反而不能作为守御堡垒了。
通过山西反而可以经阳曲,井陉,进入真定府,从西南方向威胁京城,这是车臣汗硕垒想要做的事情。
这四旗兵力以代善为首、多尔衮、岳托、多铎、阿济格等人率领,而皇太极自己只有正黄旗、镶黄旗、正红旗和镶蓝旗,此外还有六万蒙古骑兵,四万汉军,总兵力跟明军基本相当于大明的一半。
不过蒙古骑兵都让大明新军给打怕了,必须打几场大胜仗才能恢复以往的信心和勇气,至于汉军,暂时只能当拉拉队用,他们不过是装备、训练、纪律还是意志,都差得太远,让他们打头阵,纯属送人头。
真正靠得住的还是那四个旗的满洲劲旅,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大明举国精兵,在兵力上不占任何优势。但皇太极却信心十足,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仗自己赢定了!
进入苏尼特境内,就是半沙漠半草原地型,三十多万明军一下子面临了饮水问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湖泊,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饮水,就发现这个湖泊臭气熏天,苍蝇满天飞,可以看到湖里漂浮着大量牛羊、马、还有人的尸体,这些尸体早已泡得发胀,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