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郡,开封县。
郑家大院。
在郑家大院中,有一半亩大的水潭。
水潭连通外界河流,水潭旁也立数座凉亭。
此刻,正有一中年人坐于凉亭旁,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钓竿。
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位妇人,端庄温雅。
妇人没有言语,就这么默默的坐在一旁,陪着中年男人垂钓。
不知过了多久,鱼线上的小浮标木片开始轻轻下坠。
中年男子依旧静坐,仿佛没有看见。
当浮标木片开始上浮时,中年男人迅速拉动钓竿。
一条巴掌大的草鱼被拉出水面。
一旁的妇人见状,制止了下人,自己挽起袖子,将草鱼从钓钩上取了下来。
中年男子面带微笑,没有丝毫制止妇人举动的意思。
“夫人,今晚看来我们有鱼汤喝了。”
妇人将鱼放进一旁的木桶内,笑靥如花的看向中年男子。
“妾身可是托老爷的福了。”
一旁的下人默默低下头,他有些不理解面前的老爷和夫人为什么这么开心。
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何况这仅仅是一碗鱼汤而已。
中年男子笑着再次将鱼竿甩入水中。
这时。
一个下人急匆匆走了过来,随后双手呈上一封信件。
“家主亲启——郑全”
看到署名,中年男子目光一凝,将鱼竿放在了一旁。
接过信件,随后打开。
信件中,吏部侍郎郑全将前两日早朝发生之事尽数写了出来。
中年男子看完信件,目光一寒。
“来人。”
中年男子话音落下,一个大腹便便之人匆匆走了过来。
他是郑家在长安的主事人郑源,前一段时间郑家大院的前管家郑万因病去世。
他被调了回来,接替管家之位。
“家主。”
“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前一段时间从荥阳离开的流民是怎么回事!”
郑源领命,快速退了下去。
一旁的妇人用水将手快速清洗干净后,柔声开口。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怎的生如此大的气?”
中年男子将信件递给妇人。
“你自己看看吧。”
妇人接过信件,没有犹豫,立刻看了起来。
很快,她也蹙起了柳眉。
“二族叔既然专程写信过来,看来此事刻不容缓,只是德儿……”
中年男子垂下眼眸,他知道妇人想要说的是什么。
吏部侍郎郑全在信件中,也分析了巡查御史这个职位的特殊性。
简单来说,就是一块烫手的砖头。
吃力不讨好,甚至还很危险。
“无妨,我现在最在意的,不是巡查御史的人选,而是从荥阳前去长安的这些流民。”
妇人微微点头,目光微微一闪,似有所动。
“是啊,这么多的流民,我们却毫不知情。”
中年男子再次拿起鱼竿,目光似水。
“呵呵,若是这荥阳,有人想做我的眼,那就有趣了。”
只是,令中年男子诧异的是,奉命前去调查的郑源很快就折返了回来。
中年男子皱眉接过郑源呈上的调查结果。
在他看来,在这荥阳,能有能力蒙蔽自己双眼的人,必然是族中某个手握实权的族老。
而调查这样的人,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只是,当中年男子看完调查结果后,脸色铁青,随后面色愤怒的看向管家郑源。
“你确认属实?”
郑源惶恐的跪了下来。
“老奴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家主。”
中年男子面色逐渐变冷。
“去把这个逆子带过来!”
郑源慌忙起身离开。
一旁的妇人通过面前二人的只言片语,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难不成是德儿?可是,如果是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过老爷?”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调查结果扔给了妇人。
妇人好奇的打开,随后面露苦涩。
“原来是万叔,也难怪,德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中年男子没有看向妇人,继续拿起了鱼竿。
“老万为郑家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去世,此事也不必再追究他的过错,但这逆子,今日必须严惩,否则未来,不知还会为我郑家,惹出多大的祸事。”
妇人在一旁默默坐着,她知道,中年男子的话,是说与她听的。
与此同时。
郑家大院的一个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