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毕竟是设乐莲希小姐的家人,也是羽贺响辅先生的家人。”柯南摇了摇头,“我不是觉得他不应该为父亲讨个公道,但我觉得,还是有更温和的解决方法的。”
虽然对那把昂贵的琴过分执着,但设乐家并非毫无弱点。
作为一个自豪于自家历史的古典音乐世家,他们是非常注重名声的,还会过分强调规律和礼仪。这固然是有他们的辉煌不再,需要通过一些清规戒律之类的东西来彰显自己与普通人不同的考量在里头,也足够反应他们的本性和需求了。
如果羽贺响辅只是想要为父亲的死要个说法,他可是个在大众媒体知名度远胜于这帮亲戚的大名人。
找个综艺,上去讲述一下故事,或者接受一次采访,正式地聊一聊家族往事,甚至都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在SNS上发布一些不利于他们的言论,事情自然就会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说到底,羽贺响辅全部的布置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要他们的命去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柯南就很难认同他的选择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所以刚才,我才觉得不想要聊下去了。”唐泽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贬低或者否定柯南的想法,“我和你们的想法略有不同。如果换作我是羽贺响辅,我可能连这么温和的选择都做不出来,我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杀死他们。”
听见他如此直言不讳地挑明,柯南有些吃惊地转过头。
唐泽是个多热心,多重视生命的人,他是知道,并且见识过不止一次的。
组织设计出来的那桩真实性存疑的冤案,虽然很可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但捏造出来这么久却都没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足见唐泽日常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了。
这是个为了救人敢跳上溜坡的大货车,敢不顾受伤抓住下坠的人,能为了救下人命,罔顾自身安危的家伙,简直有些奉献者人格的意思在里头,简直让柯南快要忘记了发生在相遇之初两个人关于正义和立场的分歧。
“我都差点忘记了,你是个认同同态复仇的人。”柯南耸肩,“好吧,响辅先生现在的做法同样没有违反法律,最多有些擦边诱导的嫌疑,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就算真的激进一点,我也不觉得他有错。换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做的更过分吧。来自亲近之人的背叛,远比陌生的恶意更加令人痛苦。”唐泽眼神很平静,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比如,我如果站在杀死我父母的人面前,有机会能直接杀死他的话,我一定是会毫不犹豫举起屠刀的。有些东西,光是忏悔和歉意有什么意义,后悔能换回他们的性命吗?就像那句话一样,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只能负责送他们去见上帝。”
“唐泽……”柯南张嘴想要说什么,想起了他具体的仇人,想起唐泽身上发生的种种事,后面的话他又只好咽下肚去。
害死唐泽父母的人一定是组织里的人,按照他们听说来的他父母的重要性,这个决定说不定还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说不定经过了许多人共同的同意和策划。
他的父母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从过去的只言片语里已经能窥见一二了。
唐泽从出生开始就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与这个世界存在隔阂,是他父母坚持不懈的努力,不厌其烦地倾注爱意,才一点点将他唤醒,他们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锚点。
失去了他们的唐泽没有陷入疯狂和失序,已经是他们的基础打的牢固,教育的好的原因了。
唐泽一低头,看见他脸上凝重的像是去参加葬礼的神情,不由一乐:“你那是什么表情?别紧张,我这不是还没找到吗?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呢。”
虽然,他已经干掉过了一个。
唐泽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发言,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爱尔兰目前正在海外流亡,连环杀人案也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被陷害的水谷浩介还有被营救下来的新堂堇都已经回到了日常的生活当中去,但他那桩案件的余波其实依旧未消散。
与原本的发展情况截然不同,这一次,趁着水谷浩介带着存储卡去赴约,爱尔兰还没找上来的空隙,唐泽依照贝尔摩德透露的内部讯息,和安室透一起伪造了一张虚假的存储卡,并且将原本的存储卡替换了下来。
现在,那张存满了要命的人名和资料的卡片,就躺在公安的数据库里,正在由密切相关的受害者诸伏景光一一加以甄别和确认。
他们已经挖出了组织在警政界的又一个利益链条,其中的人有的依旧只是平平无奇的职员,有的和身亡的家伙一样,爬到了距离大人物很近的地方,有的甚至已经身居高位,根本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程度。
但有了名单,一切就都好说了,真相迟早是要浮出水面的。
正式在这个过程中,诸伏景光传来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