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然瞬间坐直了身子，虽然两国之间的差距比较大，但是李尘然也没有想过莽国会投降这件事情，毕竟当年莽国宁愿九死一生翻越天罪山也不愿意继续留在中原就看得出来莽国从上到下都是硬骨头。所以实力的差距并不会让莽国退缩，甚至若是没有秦无道这个外来因素，即使李尘然发兵攻打莽国，等真的把莽国打下来了，李尘然都觉得自己只能得到莽国的土地，却得不到莽国的百姓，因为李尘然有理由相信等到真的那一天，大多数莽国的百姓都会战死在战场上。
所以叶荣冷不丁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李尘然的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考虑过很多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不过看叶荣的样子，很明显他也没有开玩笑。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过了良久，李尘然忍不住问道。
叶荣苦笑：“若是有希望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弃我的子民，但是我很清楚，依靠莽国现在的实力，想要独自对抗秦无道是奢望，所以能依靠的只有大雍，而大雍与莽国之间的血海深仇很难化解，只要一方还存在，这份仇恨就永远不会消失。加上如果真的侥幸赢了秦无道，想来我莽国也没有太大的能力抵抗大雍，我也不希望莽国的百姓为了忠义最终全部战死，所以想来想去，似乎我主动退让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知道吗，当初秦无道化名刘歆隐藏在莽国的时候，朕就发现了一点端倪，只是当初的我以为秦无道想要的是颠覆莽国的政权，所以在猜到了他会对我下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做准备了，而很幸运的是他选择了呼延觉来杀我，原本是想着让呼延觉手上沾染了我的血，这样呼延觉就没有退路了，可呼延觉忠心于朕，甚至为了朕不惜假意投靠秦无道背负骂名。所以当初我很轻易的就假死脱身了，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尤其是当我重新回到悬阳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带着缟素，城中入耳皆是哭声，当时我就觉得是我放弃了我的子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所以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动摇了，重新恢复莽国的荣光和百姓安心过日子到底那个才是最好的。当时我并没有下定决心，所以我打算来大雍见一见你。”
李尘然如今也恢复了平静，他笑了笑说道：：“你想来见一见朕，看看朕是不是值得你托付莽国。现在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想法，那么看来在你的心里，朕这个大雍天子似乎做的还算不错。”
叶荣轻笑：“何止算是不错啊，说实话，朕一路走来，越发的觉得朕与你之间的差距，朕更是了解到你于民间长大，却能成长的这么优秀实在是令人敬佩。你推新政，斗权贵，打压世家，寻找到增产农作物，鼓励商业，一件件事情看似平常，可我越了解就越觉得你不凡。不说别的，古往今来凡是推行新政者，无不适遍体鳞伤，而你有勇气去做这件事情就已经令朕敬佩，更令朕钦佩的是你还做成功了。所以我觉得，若是莽国的百姓交到了你的手里，想来会比现在更加的幸福，前提是大雍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真正的子民，而不是执着于过往的仇恨，那样的话等于朕亲手把他们推进了万丈深渊。这件事情容不得半分的差池，所以朕才会坚持隐藏身份来到大雍。”
对于叶荣说的话，李尘然是选择相信的。这不是因为李尘然圣母或者容易轻信人，这是李尘然对于自己的一种自信，因为就算叶荣说的是谎话，李尘然也自信自己可以应对任何的问题。
“如此免除一场兵戈的确是一件好事，朕不会拒绝，但是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是希望朕付出一定的代价吧。正如你所说，若是没有了外敌，莽国跟大雍之间早晚会有一战，这一战不是朕能够决定的，也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更不是文武百官可以决定的，这是大势，谁都无法阻止。站在理性的角度上，朕觉得你做的很对，很明智，甚至若是朕站在你的位置上，或许还没有你看得清。”
叶荣神情有些得意的哈哈大笑：“能够得到雍皇的肯定，也算是朕的荣幸。那么雍皇可否答应朕，到时候务必要用心对待我莽国的子民，或许其中他们会有些人不理解朕的做法，甚至表现出对大雍的敌意，但是朕希望雍皇可以原谅他们，对待他们的时候要一视同仁。朕还希望雍皇可以免除莽国子民五年的税收。并且要保证事后尽力帮助莽国重建。”
李尘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莽帝你开的条件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对于朕来说可以免除兵戈收服莽国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若是付出的代价超过了朕动兵的代价，那你觉得朕凭什么同意你的要求？”
叶荣挑了挑眉毛：“哦？看来朕提的要求有些多了，不过无所谓，朕相信雍皇会同意的，因为朕还有别的筹码。”
“说来听听。”李尘然感兴趣的说道。
“朕能限制秦无道。这个筹码够吗？不过只能一次，必须要用在关键的时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