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行,青崖子手握缰绳,微叹一声:“故事很长,夫人确定要听吗?”
“说吧!”颜挽澜道。
青崖子微微一笑,说起了一段几十年前的往事,说是德宗皇帝在位年间,他有十六个皇子。
大皇子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不幸,幼年夭折。于是太子的位置一直空着。于是其中二皇子陆琪,四皇子陆辕,最被德宗皇帝看中……
颜挽澜微眯俏目,朝此望来:“陆辕?!”
青崖子笑道:“是陆景生的父皇,您的公公陆辕,德宗就是陆景生的皇爷爷。”
唰!
青崖子目光幽远,思绪飞到了几十年前的一天午后。
少年时曾跟德宗征战北方的二皇子陆琪,得知突厥犯境,德宗皇帝正欲要出兵,于是陆琪,主动请缨,带兵前去。
德宗皇帝觉得这样可以磨炼一下二皇子,就答应了。
而陆琪,其实还带着私心,那便是,想出类拔萃,建功立业,提高在皇子中的声望,更想比过四皇子陆辕,争取到皇位。
其后两年中,陆琪带领夏军将士,征讨突厥,势如破竹,杀敌无数,突厥军不敌,退回漠北。而陆琪在军中声望日盛一日!
本以为,凭着这份功绩,想要当接管皇位,那是轻而易举,殊不知,帝王的难测,一场惊天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着……
陆琪带兵回京后,四皇子陆辕亲自立在城楼上迎接,还传德宗皇帝口谕,让陆琪交上兵权,先回王府休息一日,明日进宫面圣,到时会将监国重任,交给陆琪!!
监国重任,这也就是说,会被立为太子!
陆琪满目兴奋,忙叫虎符交给了面前官吏秦章。
“恭喜了,二哥!”城楼上的陆辕,面挂微笑地朝下面抱拳道:“二哥若当了太子,可别忘记我啊,日后我愿帮二哥排忧解难,效犬马之劳!!”
陆琪只当陆辕说的是客气话,他怎能不知陆辕也对皇位有野心,暗暗发誓,若是当了皇帝,第一个杀得,就是假惺惺的陆辕!
回到府中。
这夜下起了雷暴雨,电闪雷鸣的,仿佛预示着什么……
陆琪开开心心的正和王妃,还有孩子们团聚的时候,不料,当天夜里,大批甲兵冲进王府,将陆琪的王妃,王嫔都抓了起来,连孩子们都没放过。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辕!
陆琪听到惨叫声,顺手忙拿着一柄剑,自书房冲出来,来到大院中,瞧见妻妾孩子都被甲兵挟持,恼怒道:“四弟,这是什么意思?”
陆辕黑袍被风吹的飘舞起来,负手在后,微笑道:“二哥,听说你暗中想谋反,篡夺皇位?”
陆琪瞪着道:“你胡说!我何时想谋反?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说清楚!!”
陆辕冷笑道:“见父皇?父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驾崩,临终前,父皇已将皇位交给我,而你,手握兵权,父皇要我秘不发丧,否则你知道定会谋反。如今你得知此事,不谋反,怕是也会谋反吧?”
唰!
陆琪震惊:“父皇,半年前就…”
“想见父皇,二哥,我这就送你去见父皇!”陆辕突然高吼:“杀!无!赦!”
轰隆!
闪电将陆辕的面孔映的苍白。
甲兵长刀一抹:“啊!!”
孩子们都被抹了脖子!
“王爷,快走!”王妃凄叫一声,刚说完,被甲兵一刀贯穿腹部。
唰!
青崖子握着缰绳的手发抖,如当年握着剑一样,立在雨中。
见他牙齿紧咬,眼中噙泪,颜挽澜俏目微眯道:“你就是陆琪吧?”
青崖子深吸一口气,叹道:“没错。我就是当年的二皇子陆琪。一个自以为能当皇帝的糊涂蛋。却被那天夜里发生的事,给浇醒了!”
“吁!!”
青崖子猛拉缰绳,拿起旁边的水囊,扒水囊木塞,仰面将水囊的水朝自己嘴里灌,与其说是灌,不如说是朝脸上浇。
啪!
青崖子重重放下水囊:“事实证明,我终究是算计不过陆辕,兴许德宗皇帝的做法是对的,陆辕更适合当皇帝,他心狠,会算计!我输的心服口服!”
颜挽澜奇怪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青崖子苦笑道:“我也是在战场上磨炼过的,拼杀什么的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可即使逃出来,也已重伤昏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山崖边……”
“你醒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入耳,陆琪循声瞧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袍,手握拂尘,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崖前,凝视远处的云海。
青崖子道:“你…”
老者说道:“你昏迷三日了,若非遇到我,你怕是就被当今皇帝杀了!”
陆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