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席。
除了他,殿内从三品及以上武将,都享受单独一桌的待遇,其余将领则是四个人一桌。
示意众人落座后,朱景洪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此刻杨隆山站了出来。
他便是今日大宴的主持人,便听他高声对众人道:“全体起立!”
刚才坐下的众人,此刻又都站起身来,然后依照品级排班站定。
“臣等……拜见殿下!”
正式行礼,这是程序性的礼节,众人此刻精神抖擞,把刚才的话又高声喊了一次。
“诸位请起,都坐吧!”
待众人落座后,朱景洪端起桌上的琉璃杯,里面倒的深红色的葡萄酒。
起身走至案前,见有人要跟着起身,朱景洪便示意其落座。
“诸位……仰赖圣上洪福,加之将士用命,方有今日之大胜!”
高举酒杯,朱景洪豪迈道:“诸君……为大败敌军,干杯!”
一句话直奔主题,所有人都笑容满面,然后起身举杯遥敬朱景洪。
“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然后朱景洪便回到了位置,同时挥手示意众人落座。
有了这第一杯酒开场,本次庆功宴便正式开始。
在连喝三杯之后,众人便开始放飞自我,相互之间敬酒奉承起来。
当然也不只是奉承,许多人通过这连续半年的征战,相互之间已有深厚情谊,借着今晚这场合便回忆起过往不易。
但被敬酒最多的,还属上位的朱景洪,那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好在有几名参谋陪着他,期间替他挡了不少酒,才让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宴会酣时,还有歌舞助兴,更是将现场气氛推至高潮;
喧闹声中,石崇、侯璟和王杰三人,一同来到了朱景洪左右,再度向他劝酒道贺。
这三人乃是他心腹猛将,朱景洪自是与他们提杯共饮,言谈之间好不畅快。
他们仨喝了酒却没着急走,而是围在朱景洪的左右,聊起了此前各次大战之事,此时回想他们仍觉不可思议。
一边听一边点头,朱景洪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
“好了好了,听得我耳朵都疼了,下去吧下去吧!”朱景洪挥了挥手。
被他明示之后,这三人方才离开。
缓了一会儿,当歌舞最为热闹时,朱景洪起身越过了书案,端起酒杯走到台阶上站定。
见朱景洪这是有话要说,看到的人立刻提醒身边同伴,很快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面向了上位。
至于大殿中央的舞女,已被临近将领挥退。
想着自己早已编好的话,朱景洪正色说道:“我……本愚陋之人,幸而生于皇家!”
“长大后入翰林院读书,却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唯喜好舞枪弄棒……”
这是旧事,在场很大一部分将领,都是龙禁卫出身,算得上是朱景洪的玩伴,听到这话都面露笑容。
当然他们也冒出疑惑,这个时候朱景洪说少时之事作甚!
“当日我便想着,既享尊荣不可荒废,往后春夏出游,秋冬狩猎……快意一生,安享太平!”
这个时候说自己小时候的想法,其实显得有些突兀,聪明的人已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大殿中央后,朱景洪举杯环顾众人:“来……喝!”
众人皆一饮而尽,然后再度看向朱景洪。
将酒杯拿给随侍的柳宬,朱景洪接着说道:“正统十年,我随太子前往金陵,恰遇剿倭之事寸步难行,于是太子令我掌军……一战而溃倭贼矣!”
看着大殿的夜色,朱景洪面露怆然道:“初时我之愿望,是死后在墓碑上题曰:大明故某僖王之墓!”
世人都忌谈生死,朱景洪此时聊到了自己的“死”,还把所谓的谥号说出来,而且还是“僖”这么个谥号,在场众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潇洒不羁。
当然了,如果是普通人这样说,那必然会被认为是撒币。
就在这时,朱景洪话锋一转,神色肃然道:“然而,自剿倭寇始……圣上命我参与军机!”
“造枪炮、练新军、平西北、定朝鲜、破西夷……”
“终至现在,远征万里,大败八国……打进了这伊犁城内!”
短短三句话,却是难以复刻的壮阔经历,甚至可以说放眼古今,也难找到几人可以匹敌。
在言辞推到高潮后,朱景洪再度举杯,环顾众人道:“如今,人臣之功已至极点,复……又何望哉?”
此刻,众人望着大殿中央的朱景洪,只觉得他是如此英雄盖世,只道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王者。
又与众人饮下酒后,朱景洪转身返回了上位,落座后再度示意众人归座。
“此番战后,我当回归本心,安稳度日,安享太平……”
双手抱拳,朱景洪郑重说道:“往后大明安危,全仰赖诸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