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立即歇下,而是召开几名王府女官,询问今日吩咐之事是否办妥。
如果是正常日子,她也不会这么劳累,实在是今天安排的事不同。
待确定举哀的仪仗器物都准备好了,宝钗心里才松了口气,然后便命几名女官下去休息。
“娘娘,该歇了!”莺儿上前提醒。
于是在简单洗漱后,宝钗便更衣躺到床上,今晚轮到文杏陪她一同入睡,莺儿则作为值班丫头的“管事”。
然而,宝钗只入睡不到半个时辰,王府外就来了一队人来报丧。
几分钟后,消息传到了同心殿,然后莺儿来到了宝钗榻前。
“娘娘……娘娘……”
这一刻,莺儿再没有那么淡定,语气焦急的呼喊起来。
宝钗随着醒转,坐起身来青丝散落,便听她问道:“何事?”
“启禀娘娘,今夜亥时三刻,太上皇驾崩了!”
对于这件事,宝钗早有心理准备,而整个襄王府也早已准备好。
“替我更衣!”宝钗神色肃然。
很快几名侍女进得房内,开始替宝钗更衣穿戴,另有人取来了最外面穿的孝服。
站在原地任由侍女们摆弄,宝钗接着说道:“传我的话,王府立刻举哀,所有侍卫、内侍、侍女全部戴孝!”
“是!”
在宝钗未出府时,襄王府大门外就已挂上白绫,而整个京城各大小宅邸,在接到消息都陆续举哀。
大概一個时辰后,奉天殿外和奉天门外两处广场上,此时几乎已经跪满了人。
在京宗室、使臣、文官、武将,都陆续赶来祭奠,现场最忙的便是礼部的官员,以及负责维护秩序的御史们。
而皇家女眷和年少宗室们,则统一被安排到了宁寿宫,在太上皇梓宫前守陵。
太上皇驾崩,整个京城一片缟素,荣国府贾家也不例外。
此刻在荣禧堂内,贾家设置了太上皇的神位,并召集家人前来祭拜。
迎春也不例外,但此刻她却很为难。
五月的夜晚,与朱景洪偷尝禁果,她本以为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可哪曾想到,就那么一次的事,她竟然怀上了孩子。
先是停了经,本以为再过一月就要来,哪曾想第二个月也没来。
好在迎春也聪明,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于是只有司棋知道此事。
她们主仆,荣辱与共,司棋也只能帮她隐瞒。
但司棋也知道,随着月份越来越多,这件事终不可能瞒得住。
好在迎春瘦弱,显怀程度不太明显,且衣着宽松所以没被发现。
最要紧的是,从怀孕到现在她都没孕吐过,整个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才让她顺利藏到了现在。
可是今天,要在家里给太上皇举丧,可就让迎春犯了难。
因为举丧这种事,少不了磕头跪地,可她如今肚子毕竟大了,实在不方便做这些动作。
司棋知道迎春的难处,但这种事情哪个敢躲,于是她只能劝迎春先去,先跪一会儿然后再设法离开。
“姑娘,这件事……要不跟襄王妃说了,让她来设法为你开解!”
“最后肯定瞒不住,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这是司棋第三次劝迎春,因为这事儿她也焦虑得很,毕竟她们主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迎春还是摇头,说道:“这要是被人知道,传出去我也就没法儿活了!”
“须知”
没有办法,迎春只能去了荣禧堂,此刻贾家女眷们全都到了。
“怎么来这么晚?”
责问的是刑夫人,如今她是管家的太太,这些事情当然由他过问,何况迎春还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丫头都快十七了,到现在也没物色到好婆家,引得京中贵妇圈讥笑于自己,刑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刻看迎春也就越发不顺眼。
“禀太太,方才身体不适,所以耽搁了!”迎春答道。
“身体不适?我看你近日还胖了些,怎么老是身体不适!”刑夫人越发不满。
被这样问责,迎春受气包的毛病又犯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二姐姐,可别惹太太生气了,赶紧过去跪下吧!”
好在探春及时出现,把迎春拉到了一边,然后她便向刑夫人行了礼。
看到探春,刑夫人脸色好看了些,这才没有继续发难。
“二姐姐,最近你怎么了?为何总是犯错!”
探春也发现了迎春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准。
跪在蒲团上,一边整理好裙摆,一边调整姿势让自己好受些,迎春答道:“没事,就是感觉闷了些!”
“闷了些?莫非有心事?”探春低声问道。
“没……没有!”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