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薛蟠才醒转过来,神色茫然问道:“夫人,何事?”
不管薛蟠是否知晓情况,夏月桂都亲自给他讲了一遍。
“所以,你也该去拜见才是,若能请王爷到咱家来,好生招待更是咱们的福气!”
听到夏月桂最后这一句,薛蟠心里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他既不想去见朱景洪,更不想把这位引到家里来。
“夫人,我或是伤风了,一早就觉得难受……如此模样,只怕不好去见十三爷!”
“伤风了?”
夏月桂问出这话,明显就是在怀疑薛蟠。
“真伤风了……”薛蟠应了一句,然后便咳嗽了几声。
哪知夏月桂直接上前,伸手探向了薛蟠额头,瞬间就戳破了他的谎言。
“老爷,你又何必撒谎呢!”夏月桂叹了口气。
知道骗不过了,薛蟠只能坐起身来,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在十三爷那边没脸面,去了也只让他看着烦心,所以还是不去了……”
这個理由还算充分,然而夏月桂并不认同,只听她说道:“那是以前,现而今你脱胎换骨,正该让十三爷瞧瞧才是!”
自大成婚之后,在夏月桂的“调教”之下,薛蟠确实改了不少坏毛病,如今也能勉强撑起家族门面了。
为此可把薛家太太(薛姨妈)高兴得不行,若说她前十几年为有个好女儿高兴,如今他便是为有个好儿媳而高兴。
“不说别的,为了让王妃安心,为了薛家的荣辱,伱都该去一趟才是!”
“你放心,只要你记住礼数,再聊些实事……十三爷定会高看你许多!”
夏月桂开始循循善诱,此刻她充当着薛蟠“母亲”的角色。
最终,薛蟠还是被说服了,在满心忐忑之中,踏上了前往金陵都司的路途。
且说金陵都司这边,在朱景渊盛情邀请之下,朱景洪还是去到了行宫。
按照朱景渊的说法,他这位做兄长的东道主,是要给朱景洪接风洗尘。
本来朱景洪不愿张扬,可听朱景渊说要将金陵上下官员,以及本地世家大族请到时,朱景洪又觉得见见也无妨。
总得来说,行军打仗的后勤供应,以及民夫征调都需这些人协调,和他们处处关系就很有必要。
贾雨村在金陵都司扑了个空,正打算去往行宫拜访时,就收到了朱景渊送来的请帖。
得知要在行宫举宴,贾雨村反倒不慌了。
既然两位王爷在一起,他去了有些话也不方便说,还不如等后面单独见面。
贾雨村扑了空,薛蟠贾芸同样如此,凑巧的是这两位遇上了,于是相邀去了酒楼喝酒。
时间来到下午,在宴会开始之前,受到邀请的达官权贵们,陆续都来到了行宫之内。
行宫正殿之外,到场众人三五几人围在一起说话,见到贾雨村这位布政使来了,除了官员极少有人跟他搭话。
然而搭话的官员们,也只是客套两句而已,贾雨村没能加入到谈话之中,此刻站在院内显得格外孤独。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金陵清丈完成后,便在追缴三年内瞒报的税款,外加收取今年的田税地税。
这些事,都靠贾雨村这位布政使来推,自然会让他得罪许多人,此刻被孤立再正常不过。
而这也契合了皇帝给他角色定位,做孤臣就是这样的结果。
贾雨村不想当炮灰,所以他才要巴结朱景洪,想着依靠这位遮风挡雨。
之所以选朱景洪,倒不是以为贾雨村有多念旧情,单纯就是因为太子和睿王不接纳,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正当他想着这些琐事,正殿大门内传来了动静,却是朱景洪兄弟二人出来了。
外面闲聊的众人,立刻都来跟这两位见礼,场面热闹气氛热情。
在这里,朱景渊毫无疑问是焦点,众人恭维不断让他很受用,也找回了上午因丢掉的自信。
众人见礼之后,便去了东侧的配殿内,此刻里面已设好了酒席,众人便依官阶地位自行入座。
朱景洪一席,除了他兄弟二人,仅有布政使贾雨村,按察使徐新安,巡按都御史梅敬文。
没错,愿任东宫学士徐新安,此刻已经转任金陵按察使,为了对抗老六他彻底在此扎根。
除了梅敬文,桌上几人朱景洪都认识,所以也就与他们闲聊起来。
徐新安是按察使,兵备之事便是由他主管,这人若想使绊子简直太容易。
“诸位,今日襄王到了金陵,为的是保一方太平……你们作为本地贤良,自当敬他一杯才是!”
朱景渊做起了主持,招呼众人向朱景洪敬酒。
众人当然非常给面子,一个个纷纷举杯相敬,这第一杯酒就喝进了肚子里。
然后便是第二第三杯,朱景渊是想方设法给朱景洪戴高帽,把他夸成了古往今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