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决绝地拉着碧湖快步绕过林尧,大有一刀两断之意。
林尧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你居然相信命运之说?不!你该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由得你这样执迷不悟的!.
可成恒川的背影没有因他的话有丝毫停顿,林尧闭上眼叹了口气:好,我劝不动你。师兄,我走,你留在这里住着。剑,我替你送;命,我替你复,我只当没在这里见过你,行不行!
成恒川沉默回首看着他:保重。
林尧拿走套着黑布的重剑,瞥了眼碧湖又看了眼成恒川:师兄,多年情义岂能说抛就抛,我见不得你这样。掌门得病了,就盼着你送完剑回去看一眼,他老人家还以为你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呢。
说完他也不看成恒川的神色,扭头便走了。
碧湖歪头看向成恒川,眸色又深沉了几分。
此刻碧湖口中的灵华正在一家铺面里观察着事态进展,待看清碧湖与成恒川的落脚点,她扣倒鉴心镜,无奈地叹了口气。
适才只是瞥了一眼,他便察觉出那木屋正是张首座为林尧报仇、偷袭碧湖的地方。
看来一切还没有变,有些事情该发生就注定要发生。
但林尧的态度让她十分疑惑,据她所知,林尧是极其希望成恒川回到清游门,甚至不希望他与碧湖有结果的。
但此刻他却这样轻易地走了,究竟是如何想的?
而且成恒川眼里的那抹绿色,分明是用了蛊惑之术所造成,而适才碧湖没有任何施术之行为,莫非成恒川已经完全听从于碧湖?
镜中人沉默许久忽而有了声音,碧湖看着林尧的背影,嘴唇翕动:你想跟他走吗?
不想。她身边的人很快回答了,我此生只想跟你在一起。
碧湖仍看着林尧走远的方向:你的话,我一直是相信的。
信我便好,此生我会好好守护你。成恒川眼中的幽光更甚,他执起碧湖的手,爱惜地抚摸她手腕上的玉镯。
它很适合你,这就是我对你一心一意的心意,没有任何事会改变我的想法。他说得笃定。
碧湖脸上并无喜色,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即便是与清游门断绝关系,你也不会改变吗?
不会。成恒川抱紧碧湖,我已经完全属于你,我的人、我的心,只属于你。
碧湖此时才露出笑容,满意地环住他的腰:这才是我想听到的。
我以后只会说你喜欢的话。成恒川失去神采的眼眸下是僵硬而机械的微笑。
他们松开彼此,手牵手走进了那座木屋,重重关上了房门。
镜中的景象消失,恒古蹲在灵华身边,用指尖戳戳她的腿:成恒川好像有点奇怪,在碧湖杀人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碰见林尧,就变得跟以前大相径庭了?
这事恐怕要去问他们自己。灵华看着鉴心镜,镜面上有两块残缺,一块是宁絮荷,另一块是缪今手中的,要快些将它们收回来才是。
她想起那为自己起名的仙子。与碧湖一样的面庞和声音,甚至神色中有与碧湖一样的天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碧湖又是个什么样的妖呢?
看她现在这模样,能得到答案吗?恒古一下站起身,我觉得她变了,不是刚见面那样傻乎乎的了。
灵华收起镜子:她原就不傻,为了融入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模仿学习,但即便再接近人类,她还是一只恶妖,这是无论后天多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两个人真的怎么努力也办不到圆满啊!原来成恒川想让她变成彻底的好人,碧湖做不到,他自己逃离清游门想变成彻底的坏人,他也做不到。恒古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这么别扭……
自古世事难两全,成恒川两边都想顾,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边都失去。灵华道。
恒古有感而发:所以待在适合自己的地方才是最合适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该在一起。我本以为只要喜欢,其他有什么重要的?可是现在我懂了,有些时候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碧湖与成恒川彼此喜欢,可是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灵华叹道:但也许这就是命运,是无法抗拒、难以更改的执念。执念,确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有的人会因它奋不顾身,有的人会因它万劫不复,而有的人,也会因执念困住自己,生生世世无法解脱。
灵华。恒古突然正色道,那现在成恒川被碧湖蛊惑,已经选择站在她这边了,我们还要继续盯他们吗?
灵华有些犹豫,权衡之下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她二人的情况。
过了片刻她又道:恒古啊,我并不认为此刻情形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碧湖仍被困在执念里甚至愈发偏激了,我们应当引她真正地放下。
还有江曌空,她仍在发动爪牙追寻碧湖,再加上此地百姓看起来颇受其害,现在并不是放手去做其他事的好时机。
也是,还是要救救这里的百姓才是。恒古聚起灵力问道,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