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说的对,我们只要稍微哄哄他,他就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我们。
所以才要用剩下的钱买只鸡,一会儿寻个酒家给煲成汤,回头告诉他是我们做的,他必定十分感动。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最好再发生些什么,我以后的地位就稳了。
说话间,有人敲了敲门,碧湖将竹筐掀开一个角,看到一男子打开门收了银子,随后撸起袖子向她的方向走来。
遭了!碧湖提心吊胆起来,怎么会有人来抓她?绝不可以让人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若是问起来血迹,她要如何回答?
若是说了实话,恐怕她在别人眼中就是恐怖的魔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了!不可以,她还想在翠湖以外的地方好好玩玩,还想跟成恒川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再从缝隙中向外望,男子已然做好了前扑的姿势向她越靠越近。
碧湖的心揪了起来,全身的汗毛仿佛炸开,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已经难以去分辨如何对她来讲是最有利。
她慌不择法地盯住筐边的一只鸡,那鸡如同冻住一般静止,勾勾手指,便移动了过来。碧湖狠下心将手伸到外面去把鸡捉到筐里,一下拧断鸡脖,指尖拉拽霎时将鸡身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男子听到声音,从袖中拿出匕首一把将竹筐掀开,不由分说地划了下去。碧湖急忙用右手格挡,却吃痛闷哼一声。
男子这才看清,竹筐里蹲着一名头发散乱、满身是血的女子,嘴边还有残余的血迹。
谢千蕴惊讶地叫起来,上前打量着道:你是……你是成师兄带回来的那个人!
楚淳溪更是咋呼地上前一把夺过惨死的鸡,似是抓住了碧湖的把柄一般得意:你居然喝血吃生肉,真不愧是个野人,我一开始果然没说错。
谢千蕴此时也反应过来,在一旁冷嘲热讽地帮腔:我说你呀,趁早离开成师兄,若你答应,这只鸡就当我买下了,永远替你保守吃生鸡的秘密,怎么样?
碧湖抬眼去看她们的表情,从发丝的缝隙中,她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神情,即便是第一次看到,她也明白那张脸上充满了嘲笑与蔑视。
想杀了她们。
她的眼里已有点点幽绿漫上,
但余光中鸡舍老板害怕的表情让那股汹涌而来的杀气荡然无存。
不想变成坏人,更不想成为人类中的异类,想要融入,但看起来似乎很难。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在讥笑与惊恐的目光中向客栈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自己:为什么这样想成为人呢?做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如果成为人的代价是要改变自己,甚至是抛弃自己的本能,那真的变成人之后她还会幸福吗?
不知道,根本弄不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和因为人血滋养起的皮肉,她心知目前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自己食人之事绝不能告诉成恒川,就算是被当做吃生肉的怪人,也比变成他讨厌的坏人要好。
有些秘密只能掩埋在心底,她一时之间明白这个道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客栈门口,正要抬脚进入,谢千蕴从身后大步迈上前却拦住了她:你不能进去。
碧湖不愿与她掰扯:让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喝血?谢千蕴贴在耳边的一字一句都足以让按捺不住地手掏穿胸腔,你会妖术、炼妖法,喝血是为了增长修为,这可是修习者的大忌,让人知道了,是要当场处死的。
匕首我已经要回来了,这可是证据,成师兄要是知道了,定会马上杀了你。
碧湖杀意横生,她不再控制自己,倔强不甘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吞活剥,手将要掐上对方脖子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动作。
师妹?你如何回来了?
是成恒川,是他的声音,是世间唯一一个待她好的人在说话。
杀意被翻涌上来的委屈挤退到内心最深的位置,她悄悄将原始的自己深埋心底,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看向那想要将其留在身边的男人。
我好痛。她捂着胳膊,眼里浮起一层水雾直直凝望着男子,成恒川,我挨打了。
而此时的成恒川满眼心疼地看着长长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为何总说是你的错?
我确实做错了。她想起草堆里热心助她的大姐,头低低埋在胸前。
你何错之有?她们对你不友善,你也不必对她们客气。他内疚地用指腹均匀地将药粉铺开,说到底,是我这个师兄没管好师妹们,是我该给你道歉。
碧湖心间暖洋洋的:你对我真好。
成恒川温煦一笑:人与人之间本该如此,好都是相互的、互相体谅的,你对我好,我便也会对你好。
然而下一秒,在碧湖眼中他的笑容像是从脸上抽空一般只留下一个躯壳。
碧湖听见他审判一样的提问:只是……你为何会去喝生血?
她的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