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小墨只觉得心脏深处有一块空空的,正在不断冒着冷气。
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极大,连原本胜券在握的自信心,也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他是长子,是太子,从前,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可细细想来,他不过是生活在父母庇佑下的雏鸟,如今的他,似乎还不能担起大任,是他太过自信了。
“奴婢从未怀疑过殿下,如今情况紧急,我们所有人,都要同心协力才是。”外头的事情她老婆子帮不上忙,可三小只她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料,尽可能的免了夙离霄的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的,便只能看他们了。
眸中的迷茫缓缓褪去,夙小墨温柔注视着手中的衣物,最后深吸一口气,谢过管嬷嬷后,径直来到了内殿,见到了夙离霄。
父子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夙小墨孤身一人出现在了朝堂上,面对群臣的疑惑,少年只淡淡的下了通牒,表示在夙离霄回来前,朝政由他暂代。
群臣面面相觑,消息灵通些的自然知晓席轻颜出了事,那等满脸疑惑却又忍不住好奇的朝臣,也不敢在此时冒头。
没看夙小墨身边还有一个盘着蛇脑袋的席小晨么,不同意?好么,直接通知家人进宫领尸体吧,丁忧罢官一条龙,保君满意。
“是,微臣遵旨。”
对于夙离霄时不时的搞事情,群臣表示已经习惯了,便是哪一日夙小墨突然宣布登基,他们也在会大吃一惊后,火急火燎的去准备。
搞定了朝臣,三小只又有管嬷嬷与春桃照料,无人知道夙离霄去了哪里,总归,之后的几日,男人始终没有露面。
……
阳城,距上一次踏入这里时已过去了两年,没想到这短短两年,每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夙离霄登基、席轻颜产子、公孙澜放弃皇位,还有白航,因为男人的屡立奇功,如今的他已顶替梁睿的位置,成为了阳城大军的主帅。
只是照这么看来,席轻颜似乎无法与白航取得联系,实在是阿朵看她看的紧,片刻也不允许席轻颜离开她的视线,否则,又是铁砂掌伺候。
醒来的短短两日,席轻颜已经数不清阿朵在自己脖颈处劈了多少刀,总归现在她的脑袋能好端端的架在脖子上,席轻颜已经很感激了。
“姑娘,今儿天气不错,你想下来走走吗?”少女看着席轻颜的目光带着一丝愧疚,她尴尬的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嘿嘿笑着满脸无辜。
她这也是听命行事,姑娘通情达理,应该不会怪她吧?
揉揉脖颈,看在阿朵还算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席轻颜并未生出责怪她的意思,只是阿图今日怎得突然转了性,放她出去?难道他就不怕有人认出她吗?
不过与其困在马车里,不若下去找找机会,思及此,席轻颜微微点了点头。
“我便知道姑娘想与我去吃羊肉锅子。”麻利的找出帷帽戴在席轻颜头上,阿朵几乎承载了她大部分重量,架着她以一种十分变扭的姿势下了马车。
好,有进步,在自己的抗议下,阿朵总算是不会再公主抱自己了。
哑然失笑,席轻颜没想到自己的要求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低,她为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迎着刺目的阳光,吐出了一口浊气。
阿图似乎对席轻颜很是忌惮,即便没收了她身上的装备,可还是没有让阿朵停止投喂蒙汗药,所以除却说话,便是寻常的走路,女子都极难做到。
而且不知是否是席轻颜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似乎并未再减退,这是因为什么?难不成阿朵每日送来的膳食中加了其他东西?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席轻颜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她艰难的挪动双腿,十分缓慢的接近了城门。
拜托,来个人帮她一把吧,即便是无意间接起她面上的帷帽也行啊。
似乎是听到了席轻颜的祈求,就在她即将穿过城门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扬起的疾风重重扑在众人脸上,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将军回城,速速退避!”
将军?可是白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