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祈求的看着夙离霄,已然将自己的傲气与矜贵完全憔悴,只留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可夙离霄岂是容易心软之人,男人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又在朝堂中浸淫筹谋,早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稚少年了。
“陛下,罪臣只有这一点血脉,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放了他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承恩侯一下一下重重磕着头,诚然将姿态放在了最低,可这一切又与席轻颜与夙离霄何干。
而且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承恩侯之所以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无非就是为了见夙离霄一面,然后替蒋辉求情?
他的后手呢?底牌呢?就这样结束了?
抿了抿唇,席轻颜无语的揉揉眼睛,着实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蠢货身上。
“放了他?也不是不行。”恶趣味的扬起唇角,夙离霄的话无疑给了承恩侯满满的希望,老人激动的抬起头,却见夙离霄又接着道:
“毁去容貌再丢去乱葬岗,只要他能活着出来,朕便网开一面放了他,如何?”
听着这熟悉的步骤,承恩侯脸色骤白,甚至控制不住的颤起了身子,这,这不是他当年对付蒋玉华的手段,夙离霄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那个孽障当真还活着?
目光警惕的在周围扫来扫去,便是想到那人,承恩侯也不自觉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胡乱的转着眸子,竟狼狈的手脚并用,靠在了角落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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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不要过来,为父也是逼不得已,谁让你自己不争气,无法笼络皇上的心,别来找我,不是我干的。”
看吧,这就是亏心事做多形成的条件反射,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承恩侯,皆十分惧怕提到蒋玉华的名字,午夜梦回见,或许他们也怕女子回来索命吧。
“现在知道怕了?当年下起手来,可不见你有半分犹豫。”对于蒋玉华的遭遇,席轻颜倍感同情,如此,也不介意帮她讨回公道。
“你可知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妙龄女子会遭遇什么,你可知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丢在乱葬岗有多惶恐,你可知她从血海尸山爬出来后,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为了什么?”
“承恩侯,你的女儿回来了,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折辱过她的人,你且瞧好吧。”
语气喑哑,刻意带上了些许森冷,女子的声音缓缓在大牢深处回响,宛如魔音绕耳般不停撩拨着承恩侯脆弱的神经。
“救命,救救我,我也不想啊,可用一个没用的女儿便能换回锦绣前程,我有什么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只是想要一步步往上爬,有错吗!
“方法千千万,可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蒋玉华自小被养在乡下,所见之人本就不多,你大可自称有两个女儿,再或者想法子将她送走、离开盛京,为什么偏要伤她性命!”
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
或许是席轻颜的话刺激到了承恩侯,他腿脚一阵抽搐,一股难闻的液体立时顺着裤脚流在了地上,席轻颜二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索性将空间留给了缓缓现身的蒋玉华。
“多谢你,娘娘。”
这么多年,席轻颜是第一个为她鸣不平,甚至付出了行动的人,蒋玉华冷硬的心肠渐渐生出了一股曾经消失的暖意,随即略显僵硬的对着席轻颜笑了起来。
“如此便好,天道不公,但所幸她这一生遇到不少善人,也算是弥补了曾经的那份伤害。”
“他便交给你了。”看出承恩侯并未留下什么底牌后,席轻颜二人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那么接下来,蒋玉华尽可以讨回自己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无论她想如何报复,女子都会想法子压下来。
冤有头债有主,承恩侯府众人踩着蒋玉华的血肉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微微颔首,只见蒋玉华指尖一动,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立时出现在了她的指尖,随即一步步向着老侯爷走了过去。
这一天,她已经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