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就像是要停止跳动了一般,席轻颜甚至来不及思考,提起脚步便向春药冲了过去。
这丫头,对待原主忠心耿耿,即便是在席府遭受打压,处境艰难时也从未想过弃原主而去。
后来,她在席轻颜的培养下,一步步褪去稚嫩,变得独挡一面处事圆滑,她替她处理琐事、照顾孩子,安排一切。
如今,已不是春桃离不开她,而是席轻颜离不开春桃啊。
“不要!”眸中的神色渐渐破碎,席轻颜只觉呼吸困难,连带着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般,痛的她眼前发黑,血液逆流。
“小心。”
就在女子闷头向前冲时,夙离霄目光一闪,漆黑的眼底渐渐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来到席轻颜身边,紧接着长臂一伸,将女子揽入了怀中。
“找死。”
薄削的唇瓣微微动了动,无人看清夙离霄是如何出手的,目光闪烁间,方才鬼鬼祟祟想要偷袭席轻颜的女杀手,已然被夙离霄踢断心脉飞了出去。
那人重重砸在石壁上,紫红的面巾瞬间被鲜血染红,不过三个呼吸的功夫,便彻底失去了呼吸。
正因为这一耽搁的功夫,营救春桃的最佳时机已然过去,只见少女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一滴晶莹顺着眼角缓缓而下,随风消逝于这天地间。
小姐,再见了,还有云展、陛下、四位小主子,你们,都要好好的。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一瞬间的失重让春桃不由屏住了呼吸,可就在她坦然接受死亡时,一双大手却突然揽上了她的腰肢。
“你。”飞快挣开双眸,入目的却是云展松了一口气的娃娃脸,少年轻抚她的后脑,就像是抱住了得来不易的珍宝,透着一股满足。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那日将春桃一个人留在承恩侯府,已然成了云展午夜梦回间深深的梦魇,如今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便是死,他也不会再松开春桃的手。
“傻子。”颤抖着唇瓣,春桃只觉得胸口酸酸涨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这或许便是席轻颜所说的喜欢吧。
可比起同生共死,她更想云展活着啊。
“别怕,不管怎么样,我定会护你周全。”清风崖下面是一条河流,只要他们不死,夙离霄总有法子找到他们。
这一场生死博弈,他一定会赢!
悬崖之上,席轻颜眼睁睁看着云展紧随春桃跳了下去,那副绝对坚定的样子,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女子脚下一软,只觉丧失了浑身力气,除却嗡嗡作响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
“轻颜,轻颜,他们不会有事,你且看看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沉溺于黑暗环境中席轻颜仿佛听到了夙离霄的声音,她下意识颤了颤了眼眸,下一刻,又听男人接着道:
“清风崖下面是一条河流,上山之际我已派人守在那里,他们定会找到春桃与云展。”
这样么?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荒芜的心口渐渐生出了一朵名为希望的花朵,女子只觉压在心上的大石减轻了几分重量,黑漆漆的眼底深处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是怎么回事?蒋玉华呢?她方才可是陷入了魔障中?
讷讷的张了张唇,席轻颜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身子便瞬间落入了一道温暖的怀抱,“轻颜,你好了?”
夙离霄早知春桃之于席轻颜不仅仅是一手培养出的掌事姑姑,可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叫夙离霄大吃一惊,只因他还是错估了春桃在席轻颜心中的地位。
姐妹、亲人,席轻颜恐怕早已将春桃视为自己的家人,否则不会如此失控。
“我们的人没能留下蒋玉华,她提前在清风崖埋设了炸药,若不是云飞机警,带人拆除了一些,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蒋玉华趁乱逃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是在夙国,他迟早会派人将蒋玉华找出来。
炸药?她方才究竟错过了什么?
苦笑着摇摇脑袋,席轻颜安抚的拍了拍夙离霄的手背,有气无力的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方才只觉五感尽失,整个人瞬间陷入黑沉,无知无觉的样子,定是让夙离霄担心极了。
男人一边要护着她撤退,还要竭尽全力应付蒋玉华的偷袭,定然累坏了吧。
迎着席轻颜略显愧疚的眼神,夙离霄只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扶着席轻颜站了起来,“下山,春桃和云展定不会又是。”
那臭小子可是自称幸运锦鲤,这一次断不会轻易翻车。
正如夙离霄猜测的那般,云展在经历了一波五脏六腑移位后,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