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们当年鬼迷心窍,也不会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午夜梦回间,只要是参与过当年迫害蒋玉华的人,眼前都不约而同出现了少女浑身浴血,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凄惨模样。
可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一场误会,若他们向圣祖与太上皇阐明真相,那泼天的富贵又会落入谁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享受了这半生融化,扪心自问,若是再来一次,他们会做出与当年不一样的选择吗?
答案是:不会。
“慌什么,有陛下在,即便那孽女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轻易得手。”书房内,承恩侯定了定心神,一双略带浑浊的眸子轻飘飘扫过众人,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当年的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若你们想活命,便谨记太后娘娘是我承恩侯府的嫡女,是真正的蒋玉华,至于那人……”
眼底深处夹杂着一丝阴毒,仔细看还有些许怨怪,似乎在责怪真正的蒋玉华为什么还没有死,承恩侯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你们且当她死了便是,若是不想被陛下清算,这个秘密便烂在肚子里。”
一步错步步错,便是为了身家性命与朝堂安稳,他们也决不能吐露半个字,否则夙离霄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父亲。”害怕的搓了搓手臂,世子夫人惊惧的看着四周,生怕从暗处冒出刺杀之人,“她,她在府中躲了这么多年,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想要复仇?”
一想到和蒋玉华同住府中半月之久,世子夫人便觉得浑身冰凉,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子。
当年“杀害”蒋玉华一事,他们几乎人人有份,若蒋玉华真的还活着,怕是不会放过他们。
“我,我当年便劝过你们留小妹一条性命,眼下可如何是好啊。”世子夫人抹去眼角泪水,丝毫忘了自己当年可是亲手将掺了迷药的茶水端去给蒋玉华。
“哼,当年的事,试问在场哪一个人没有横插一脚,大嫂现在想要撇清关系,晚了。”
二老爷冷哼一声,今日发生的事情,可谓是让他丢尽了颜面,也不知二夫人是着了什么魔,竟派了蒋欢欢去引诱夙离霄,眼下设计不成反将自己赔了进去,但愿那女子莫要吐露出什么才好。
张氏掌家这么些年,哪容得下二老爷如此下她的面子,当下面红耳赤的反驳道:“二叔还是想想要如何将二弟们捞出来,陛下盛怒,二弟妹与欢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没错,不仅二夫人,连带着蒋欢欢也被夙离霄一并送去了大理寺。
“你!”二老爷重重拍了下桌子,正待好生与张氏说道说道,承恩侯警告的眼神便看了过来。
“都住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不用本侯再教你们,为今之计,明哲保身为上。”言下之意,是要放弃二夫人与蒋欢欢了。
嗫嚅着动了动唇,二老爷小声反驳道:“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亦知晓。”
胸口一阵起伏,看着二老爷混不冷没脑子的模样,承恩侯忍了又忍,到底是没有将手边的茶盏甩出去,“蠢货,既如此,便叫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缩缩脑袋,二老爷吞吞口水,讷讷的道:“是,儿子明白了。”
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旁的张氏眸色闪了闪,心底不由生出了一股寒凉之气,她与二夫人虽不合,可到底没想过要她性命,然而承恩侯一开口便是杀招,兔死狗烹,没了二夫人,下一个是不是便要轮到她了?
一时间,承恩侯众人心思各异,各个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这边,经过一天折腾后,席轻颜等人终于回到了后宫。
相比于承恩侯府不平静的一天,凤鸾宫今日也颇为热闹。
“主子,娘娘,这三人混入宫中企图抱走两位殿下与小公子,属下卸了他们的下颌,并将这段时间与他们有所接触的宫人,全部关押在了一处。”
席轻颜夙离霄出宫本就是为了调虎离山,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承恩侯府风波不止,被迫留下来看了一场好戏。
甚至还搭上了春桃,若知晓会有此一劫,席轻颜说什么也不会带上她。
眼下,春桃也不知如何了?那些人若是有所求,定会想法子将消息递来席轻颜这里,届时只能再做打算了。
“将他们带下去细细审问,不可放过点半蛛丝马迹。”
“还有苒苒,他们可还好?”此行,云飞镇守凤鸾宫,云展则随着他们出宫,然不过一日光景,云展重伤昏迷不醒,致使他们这边损失了一员大将。
跟在席轻颜身边,云飞连忙道:“娘娘放心,属下派人做了三个以假乱真的木头娃娃,小殿下三人一切安好。”
他们可是跟着夙离霄出生入死的百变暗卫,别说巧夺天工的木工,便是婴儿的啼哭声,也有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