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抖开一块白布铺在地上,双膝跪下,挺直腰杆,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小的怀剑横置于前方,把带来的长鞘白刀扔给源稚生。
“一点理由都不给么。”源稚生接住那柄刀。
“我经常都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剖腹来为我当年的罪孽谢罪,那我希望你是介错人。”橘政宗说。
源稚生脸色微变,“说下去!”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要从我的年轻时代讲起……”
……
……
“故事讲完了,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把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你了吧?因为我是个罪人,我根本没有资格带领族人去打一场正义的战争。”橘政宗幽幽地说。
源稚生沉默不语,橘政宗说他是邦达列夫,可这和源稚女给出的情报截然相反。
其中有一个人在骗他,可他不知道是谁。
“那么也是时候了……”橘政宗叹了口气,直起身体拔出怀刃,刀刃上流动着刺骨的寒光,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源稚生,目光坦荡又固执。
源稚生把烟蒂扔在地下用脚尖碾碎,拔出御神刀。
刀锋斩落,带着大片的弧光,橘政宗血光飞溅,战栗着倒地。
怀刃插在地上,橘政宗用来握刀的右手五指尽落。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收刀回鞘,从怀里抽出手帕沿着断指根部扎紧来止血。
“让我受五倍的断指之刑来代替么?”橘政宗抽着冷气,苦笑。
“好在那些尸守还没来得及大开杀戒。”源稚生打了个死结,拍拍橘政宗的肩膀。
橘政宗的故事虽然也有疑点,但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在我杀死王将前,老爹你就在家里静养吧。”源稚生说,大步流星地离开壁画厅。
……
……
“我是听昂热说我们下了飞机就被接到夜总会去,有无数的的女人围着我跳舞才答应来日本出差的。”
“可该死的,我来就只有下个不停的雨,还有这马尿一样的日本啤酒!”
一间破烂的出租屋里,副校长伤心地把啤酒罐搁在桌上。
“要我去买别的牌子回来试试么?”芬格尔坐在桌子对面,喝着同样品牌的啤酒。
“算啦算啦,我已经是有肚子的人喝太多啤酒不好。要不要试试我带来的白兰地?”副校长从屁股后面摸出钢制的扁酒壶。
“我靠,你这高级货啊!”芬格尔眼睛一亮,“闻起来是Ex级的camus……是不是你从昂热校长那里偷来的?”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副校长嘿嘿笑着拧开酒壶盖,给芬格尔斟上一杯,“话说,你就把那三个女孩放着不管了?”
“她们有的是本事,用不着我操心。”芬格尔抿了口酒体会酒香。
他扭头去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在这种时候饮一口醇厚的陈年白兰地,从心脏到四肢都温暖起来。
“好吧好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副校长说,“干杯!”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你的?”芬格尔眨眨眼。
“好像还真是。”副校长打开一看,“昂热那老东西说有新发现了。”
话音未落,昂热就推开门走进来,他环顾四周。
“两位先生就屈尊住在这么烂的地方?”
“又没给我公费报销,伱说什么风凉话呢。”守夜人没好气地说,“别扯犊子了,来跟我讲讲你堪比发现新大陆的惊天大料。”
昂热没说话,从副校长手中夺过手机在桌角上拍碎。
“喂喂我的手机!”副校长惨叫。
“有任何的电子设备都不安全。”昂热转头向芬格尔,“你呢?”
“这世界上没人能入侵我的手机。”芬格尔耸耸肩。
“好吧。”昂热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拿过守夜人的酒瓶灌了一口。
“……你又偷我酒了。”
“放心,就偷了一点点,而且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守夜人搓搓手,“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刚去见了上杉越……”
“他说什么了?”
“你要真想知道就别打断我的话。”昂热淡淡地说,“总之现在情况错综复杂,我来不及跟你们讲什么故事,我只问三个问题,你替我解释一下。”
“第一,你知不知道夜之食原。”
“不知道。”守夜人摇头。
“……”昂热无语,第一个问题这家伙就不知道,还怎么接下去。
“跟你开玩笑呢。”守夜人咧嘴,“我当然知道夜之食原是白王的尼伯龙根。”
“……有时候你真贱得让我想给你踹几脚。”
“要踹可以,等我分析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