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们已经把头低得能够触碰到地了,但王依旧不会宽恕我们,因为我们的手上都沾过祂的血。」
他的眼神淡然而真诚,就如他之前所说,这是一场建立在平等地位上进行的聊天,橘政宗不再是他的追随者,而是他的朋友或者亲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橘政宗微微颤抖着。
他从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中听出了某些自己绝对不可触碰的东西。
触碰到了,那你就得死。
「没什么。」麦卡伦先生重新露出微笑,「只是稍微抱怨一下罢了,因为我们都很畏惧,畏惧那终究到来的宿命。」
他从后腰拔出黑晶石质地的武器,拿在手上把玩着。
那像是一支矛的矛头。
「Go!Go!Go!小伙子们跑起来!我们美丽的客人们需要你们拯救!」座头鲸在化妆间外高喊,换妆的牛郎门出出入入。
「来啦来啦!」路明非拎着裤子从洗手间里跑出来。
「小樱花,上班第一天要振作起来啊!」座头鲸怒拍他的肩膀,简直要把他的肩膀拍塌,「人手不够了!快去给客人倒酒!」
「是是!立刻过去!」路明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大厅,边跑边系裤腰带。
「补一下香水!不要熏到客人!拿出你的斗志来!在男人的花道上骏马般奔跑!」座头鲸振臂咆哮。
晚上8点到10点是高天原最繁忙的时间段,舞台下的客人们开始召唤熟悉的牛郎出来陪酒,门前也车如流水。
晚来的客人们往往都是三五成群的闺蜜,在别处吃了晚饭来高天原加入载歌载舞的大派对,牛郎们得过去打招呼。
到处都缺人手,牛郎和服务生都是跑着干活,座头鲸就在后台化妆间外吼叫,像是马戏团的团主。
他冲进耀眼的灯光里,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发现身穿黑色西装打着白色领结的男孩刚刚打开了一瓶上好的香槟,在一张空桌子边等着他。
时间流速骤然减慢,接连入耳的音浪都变软了。
「今晚我把你包夜可以么?」路鸣泽在路明非面前摆下一支水晶杯,在杯中斟满香槟。
「滚啊,我不跟你搞男同,而且这算***
!」路明非嫌弃地抱住肩膀。
「好吧好吧。」路鸣泽叹了口气,「每次跟你说冷笑话你都没有一点要接的意思。」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路明非在他对面坐下,「还要劳烦您老来我这小小的牛郎店里跑一趟?」
「诸神的黄昏要提前开启了。」
「……你忽然跟我说这个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路明非皱眉,「怎么一回事?」
「就是提前了,没有为什么。」
「历史的大约束器,无法逃避的命运,诸王的受难日,绝望之主从深渊中复活,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北极砍到南极。」路鸣泽耸耸肩,「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吧哥哥,不是说了这次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么?」
「虽然你不是个人,但能不能说人话?」
「好吧,那说人话……奥丁,这个名字哥哥熟悉么?」
路明非一愣,「熟悉啊。」
「当然,他也不止是有奥丁这一个名字,他可以是很多人。」路鸣泽端起酒杯在路明非那杯上自顾自地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比如凯尔特神话里的先知梅林,北欧神话里的主神奥丁,他还能是黑天鹅港事件中的邦达列夫少校,猎人网站上的管理员nido,最近这几十年貌似又弄了个新名号……」
「加图索家的现任家主,庞贝·加图索。」
「好吧我早就猜到这事了。」路明非耸耸肩,「其实上辈子很多事我们都没能弄清楚对么?尼德霍格忽然就苏醒了,然后就此开启毁灭的乐章,强音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海潮冲击近岸的所有城市,然后是建在地震带上的城市一座座被摧毁,主要的河流都改了道,亚马逊丛林里的生物也没法幸免,超级火山喷发,火山灰弥漫到十公里的高空中去,最后把整个地球遮蔽好几年。」
「嗯。」路鸣泽打了个响指,杯子里又充满了澄黄的酒液,「一切都太快了,我们没能搞明白。」
「不过我猜就是这个奥丁……先称呼他为奥丁吧,他很喜欢这个名字的逼格。」
「奥丁想阻止尼德霍格的复活,并吞噬祂的权柄,以此来掀翻这个命中注定的结局,构造一个新世界……但是他失败了。」
「尼德霍格依然复活,大搞一通破坏,然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没错。」路明非点头,「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诸神的黄昏怎么就提前了?」
「哥哥你的存在影响了历史进程。」路鸣泽幽幽地说,「没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么?当有人试图干扰天机的运转时,自身就会受到反噬。」
「你当时分明说的是‘逆命者,将被灼热的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这句话好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