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等?”施耐德一愣。
“我在等弗罗斯特。距离迪里雅斯特号爆炸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六个小时足够弗罗斯特从罗马飞到这里,我把他们的宝贝继承人弄丢了,总得应付学生家长的兴师问罪吧?其他的事,等我跟弗罗斯特谈完之后再说。”
昂热有点头疼地揉揉眉毛,“我总感觉恺撒不是他侄子,而是他爹,真就把恺撒当爹一样供着,就差吃的喝的孝敬到老人家嘴里了。”
桌上的电话刚好在这时候响起。
果然如昂热所料,加图索家的兴师问罪在六个小时之后到来,此刻怒火冲天的弗罗斯特·加图索想必已经在芝加哥开往卡塞尔学院1000次快车上,昂热缓缓地坐直了,抓起话筒。
“应该是弗罗斯特。”曼施坦因压低声音说,“他扬言要提着双管猎枪带着足够的弹药把我们的脑袋都给打烂。”
“嗨!昂热!你在办公室里对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是快活,有那种“嗨兄弟我老远跑来找你玩啦”的感觉。
“怎么是你?”昂热吃了一惊。
“这个一言难尽,更多亲切的问候等到见面后吧。你的天窗开着么?”
“开着……什么意思?你不要乱来!”昂热皱眉。
“哪有乱来,抬头看我,我在跟你打招呼哦。现在你最亲密的好朋友庞贝·加图索距离你只有200米,正以3.5米的秒速向你靠近!”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阳光灿烂,一朵蓬松的降落伞宛若洁白的云彩缓缓飘落,遮蔽了天井的全部视野,降落伞的末端牵着的人影已经落入天窗的正中央,正满面微笑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你这神经病的登场一定要这么引人注目么!你会弄坏我的屋顶!”昂热怒斥。
“放心吧,我刚拿了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这句话已经不需要通过电话来说了,降落伞遮蔽了整个视野,那人在呼啦啦的风声中大喊,“庞贝·加图索的登场难免引人注目啊,哪怕我三天不洗脸穿着乞丐一样的衣服登场巴黎时装周,记者们百分之九十的镜头也会锁定在我身上……哦耶!”
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里安三人目瞪口呆,不是因为这家伙太能玩了,而是他的名字……他叫庞贝,全名是庞贝·加图索……他是恺撒的生父,加图索家现任家主。
弗罗斯特在校董会中的席位事实上归庞贝所有,十年前这个男人以“身心都很排斥人多的场合,每逢开会必定心绞痛”为名,委任弟弟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出席校董会。
不得不承认弗罗斯特确实是铁腕人物……除了在昂热这里有点吃不开以外。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架空了庞贝,把家族大权握在手里,令家族势力蒸蒸日上。
据说如今庞贝的命令在加图索家内部已经不管用了,所有人都听命于弗罗斯特,但庞贝毕竟是庞贝,是拥有伟大的“庞贝”之名的男人。
加图索的家主继承的是英雄血统,同宗兄弟即便再优秀也只是庶民,所以无论弗罗斯特怎么权势熏天,他吃饭的时候只要庞贝走进餐厅,他都必须立刻起身出让长桌尽头的首位给这个二百五哥哥。
男人落在大办公桌上,白色的伞花在他背后缓缓坠落,仿佛云霞,或者宫廷贵妇长长的裙摆。
他扭腰亮相,“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掌声!喝彩!记住你们正在跟定点跳伞的世界冠军庞贝·加图索说话!”
“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玩赛马么?”昂热皱眉,“什么时候定点跳伞又成了你的拿手项目了?”
“跟我一起赛马的那位西班牙公主摔断了腿,继续跟断腿女人一起骑马让我觉得好伤感……还是定点跳伞好,是年轻人的运动,年轻女孩更喜欢玩定点跳伞的男人。”庞贝踩着座椅走了下来,背后还拖着降落伞。
“你从罗马来?”昂热问。
“不不,曼谷,我从曼谷飞过来。弗罗斯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跟泰国公主骑大象玩呢。”庞贝冲三位教授招手,“这位想必就是施耐德教授,您的面具太酷了,跟您比达斯维达就是个渣,还有低沉而富有威慑力的嗓音,有时候我也想搞个您这样的嗓音玩玩……”
“这位是曼施坦因教授对吧,我们在龙渊计划开始前通过话的,还记得我么?您的发型很棒,有人说过,光头才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英俊的标准……”
“啊啊,古德里安教授也在?我们卡塞尔学院即将上任的新终生教授?我知道那一定会是卡塞尔的荣幸,您的外表就很有学术气息啊,浑身透着一股爱因斯坦加玻尔加普朗克加玻尔兹曼式的知识气息……”
打完一圈招呼,他转身去茶柜中摸索,拿出昂热珍藏的“正山小种”,这罐红茶产自中国的武夷山,茶树长在万丈悬崖上,采摘茶叶得用到猴子,茶叶用松针烧火熏制。
昂热本人藏了三五年都没舍得喝,庞贝一下子就给他翻出来了,有句话真没说错,加图索家的男人素来都只享受最项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