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指责徐阁老,人家把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朝廷,家中逆子缺乏管教也是有的。
一时间,指责张齐的声音小了,而为徐阁老开拓的呼声高涨起来。
不过,之前一些本打算效仿杨博、霍翼的官员,都默默的赶到通政司,拿回自己的奏疏。
开脱,那是逼不得已。
有官身的人,只要关系到位,多多少少都能弄到些盐引。
自然,徐阁老弄一些盐引,貌似也不是多大的罪过。
徐阁老走了,徐家独占的那份盐引,是不是该拿出来给大家分润了?
大明朝,贩盐利润太大,要想拿到正盐,除了宗室勋贵的份额,就只能是权臣,砸户部和盐运司等衙门,能拿到的只有余盐的份额。
京官们虽然平日里都视金钱如粪土,可是算账的本事还是一流,几乎在瞬间就想到许多。
有银子的吸引,谁还去管徐阶的去留。
徐阶在家里也听说了此事,不过只是轻轻摇摇头,一脸嘲讽的笑笑。
有些东西,你官职到了,自然就有这些福利,根本不用去争。
官位不到,就算你长袖善舞,也拿不到分毫。
张齐奏疏送进宫里,隆庆皇帝当即批示,“齐既受财枉法,令锦衣卫逮齐父子及疏内有名者,送镇抚司鞫实以闻。”
几日后,徐阶收拾好家当离开京城,内阁以李春芳领头,六部主要官员几乎全部前往送行,魏广德、殷士谵等自然也都在列。
时间悄然进入八月,陕西消息传来,以陕西民魏太清率众五百余人,公行山西绛州、及乡宁、太平等处地方,拒伤官兵,寻渡河去。
陕西终于有人杀官造反,对方虽暂时只有五百余人,可京官们却也知道,地方若不靖,反贼人数很快就会如滚雪球般发展壮大起来,故兵部很快就向陕西及周边卫所下文,务必从速追剿反贼。
因为之前巡按御史宋纁有上奏过此事,内阁在李春芳主导下的阁议,也很快做出决定并上奏隆庆皇帝,山西分巡河道佥事吴一平,平阳府巡捕同知赵世祖,各夺俸一月;绛州知州宋应昌问罪;陕西抚按严加剿捕,穷治窝主。
八月十五朔望朝会后,魏广德出来就看到前面正在向外走的一道背影,身形潇洒间还带着一丝英武之气,很是不凡。
魏广德知道,那人就是谭纶。
谭纶进京入兵部也已经大半月,之前魏广德见过两次,一次是兵部举行的酒宴,为的自然是让他尽快和京城官员们熟悉,好尽快投入工作,第二次是八月初一的朝会。
或许是第一次上朝,隆庆皇帝对他也很关注,毕竟魏广德之前推荐由他总理大阅事宜,所以在朝会中叫他出班奏对。
此时周边的官员熙熙攘攘,或单独,或三五成群往衙门走,魏广德干脆快步追上谭纶。
“子理兄,为何走的这般快,是兵部公务繁忙吗?”
谭纶字子理,号二华,江西宜黄县谭坊人,和魏广德算是老乡。
“是善贷。”
谭纶侧身看到是魏广德,放慢脚步,两人缓缓前行。
“你知道,我在兵部主管蓟镇防务,这马上就是秋防,鞑虏土蛮部时常在这个时候攻打蓟镇关隘。”
“土蛮”指的其实就是后来的察哈尔部,“土蛮”即蒙古察哈尔部首领“图们”,也就是札萨克图汗,明人常常称其部落为土蛮部,有时直接代以“土蛮”二字代表整个部落。
达延汗统一东蒙古,建六万户:左翼察哈尔、喀尔喀、兀良哈,右翼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他的孙子就是明人口中的俺答汗。
察哈尔部是蒙古族最著名的部落之一,历史上号称蒙古中央万户。
在北元时期是蒙古大汗的直属部落,其各鄂托克的领主历来都由“黄金家族”达延汗的长子图鲁博罗特和六子斡齐尔博罗特的子孙承袭。
明嘉靖二十六年,察哈尔部达来逊库登汗惧为俺答汗所并,率领所部十万东迁,移牧于大兴安岭东南半部,填补辽东和蓟镇之间广大土地的势力真空。
由此,明军在辽东和蓟镇几乎年年和土蛮部交战,成为即俺答汗之后对明廷京师新的威胁。
“听说你对现蓟镇总兵官郭琥有些意见,想要换人?”
魏广德随口问道。
“没有的事。”
谭纶一口否认道,他刚到北方来,可不愿意刚到就得罪蓟镇总兵。
不管怎么说,现在郭琥都是他手下大将,要是将帅失和,以后这仗就没法打了。
“我也只是听人说,你想把戚继光调到你手下。”
魏广德笑道。
这个消息他是确认过的,在兵部谭纶确实有此意。
“善贷,你是知道,我这些年大多时候都在江南剿倭,和俞大猷、戚继光都算熟悉,所以想调个把熟悉的将官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