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一片空白,却又莫名的感到烦躁,直到穆柔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们除了吵架,其它没什么话好说,但是我今天没力气跟你吵。你改天再来找我吧。
李文颂掐灭了手里的烟,起身准备离开。
穆柔被她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李文颂烦躁的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转身看着穆柔,有种深深的无可奈何。
现在,日飞已经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把账算一算了?
李文颂并不想和穆柔纠缠,但是,她看到白日飞走了过来,干脆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好啊,算吧。
穆柔看着李文颂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加没有见过向李文颂那么嚣张的儿媳妇。
妈,什么事?
白日飞虽然主动和母亲打招呼,却是在李文颂的身边停留,双手按在妻子的肩膀上,笑道: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
穆柔见儿子对李文颂如此体贴,刹那间脸色铁青。
日飞,你知不知道在你被绑架的时候,你的好老婆,是怎么对我的?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白日飞显得很平静,她握住了李文颂的手,微笑的看向了母亲。
妈,文颂毕竟是晚辈,就算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多担待一些。我会慢慢教她的。
穆柔愣住了。
她有想过儿子会偏袒李文颂,但是她没想到,会偏的那么厉害,以至于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吝啬于说。
忽然之间,一股悲伤涌上了心头。
穆柔想到这次她为了儿子到处奔波求人筹钱,还要给儿媳妇下跪,种种委屈和心酸,让她心如刀绞。
她不由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李文颂有些内疚了,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白日飞制止了。
妈,我知道,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是难以处理。您不会强迫您喜欢文颂的。我想……
我们分开住,对大家都好。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带着文颂回国去。以后逢年过节,我会回来看您的。
白日飞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入穆柔的心脏。
她已经没有了和白日飞争辩的力气。
你不用来看我,我想……我们母子俩不见面会更好。
穆柔捂着胸口,脚步略显虚浮的走向了别墅。
看着她的背影,李文颂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凄凉。
你这样对你妈妈,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只知道,我的余生是要和你一起度过。所以……白日飞握着李文颂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一点点都不行。
李文颂的心中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只能勉强笑了笑。
他们一起回到了国内。
在此期间,白日飞对她温柔体贴,细致周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甜蜜的那段时光。
有时候,李文颂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会分不清过去的一切究竟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一段真实的经历。
夜色微凉,月光皎洁。
白日飞透过从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光,深情的凝视着枕着他手臂入睡的李文颂。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李文颂的脸颊。
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明艳,走到哪里都能成为
别人的焦点。而他……
白日飞只要想起自己的断腿,痛苦和恨意就会涌上心头。
放在床头的手机闪烁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机,悄无声息的走向了阳台。
他不动声色的接起了电话,对面传来了杨默然的声音。
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白日飞的语气冰冷而阴沉,夜色之中的眼眸,闪着犀利的光。
我知道。不过……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我已经受够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他怎么样了?白日飞淡淡的问道。
半死不活。完全按照你的想法,他的意志,在被一点一点的消磨。用不了多久,即使他能活着走出矿场,也是一个废物。
白日飞很满意,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那就好。你记住,你现在的任务是看守他,并且保证他不会死。你很清楚你自己的事。离开那个地方,你还能活吗?
那……我就得一辈子待在这个矿场?那我宁愿去死。
杨默然觉得,这里是在慢慢消磨何东辰的意志,可是,何尝不也是在消磨他的意志呢?
你放心,我们是搭档,我不会让你委屈一辈子。你至少也要等你的案子风头过去,你说对吗?
你就安心留在那里,看着何东辰一天比一天痛苦,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