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在大明有他们专门的邮政系统,能忍你就怪了。
随后被捕的南京教众被分别关押在五间阴暗的牢房,相互之间严禁交流,每天吃的是冰冷且半生不熟的米饭和青菜。
被关押在一起的谢务禄神父和钟鸣仁修士伙食稍好。
也只不过是每顿多两个咸鸭蛋罢了,而牢外基督徒突破重重阻拦送来的救济物刚到监狱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差和其他犯人瓜分。
比起生活条件的恶劣,更让教众们感到痛苦的是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
为了尽快结案同时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邪教”众人,在沈?指示下,监狱内的衙役对教众极尽暴虐之事。
狂暴的拳打脚踢,不堪入耳的辱骂,如雨点般泼来的污物。
还有时不时的杖打,通常是旧伤未愈,就又挨一顿板子。
就是有病在身的谢务禄也难逃一打,有两位教友不堪折磨先后死去。
阴暗湿热的南京大牢里时不时传出教众们痛苦的呻吟和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即便如此,这些信徒没有一个出卖自己的伙伴,反而尽可能地互相帮助。
伤痕累累的王丰肃神父强忍着疼痛为其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教友治疗。
一位囚犯则从每天的生活费中省一点下来去接济其他人。
对上帝的虔诚和对真理的确信则支撑着他们渡过这场劫难。
经过初步的审讯,有一些教众因为年纪太小或者年老体衰,或者因为审讯官员认为他们涉教未深。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被先后释放,谢务禄、王丰肃和钟明仁等几位要犯则被继续关押听候上级发落。
从南京的教众们被捕开始,中国的基督徒们就行动起来和沈?做着顽强的斗争。
李之藻、徐光启等在北京的奉教官员不知疲倦地上书皇帝,发动舆论为教友伸冤。
一位在北京新受洗的士人知道教难发生后不远千里奔赴金陵,慰问监狱里的教友并为他们疗伤,还和反教官员辩论。
一些不附教但富有同情心的官僚士大夫也指责沈?在冤枉好人,迫害无辜,让这位卫道士倍感难勘。
沈?深知此事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所以到了十二月,他再次上疏催促皇帝尽快下旨。
同期上书催促的还有南京礼科给事中晏文辉。
与此同时,他又利用朝中关系,请求首辅方从哲从中说情。
在老乡的强烈请求下,是月二十五日,内阁首辅方从哲与阁臣吴道南再参西教,请皇帝速速降旨答复。
不堪其扰的万历终于在三天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十二月二十八,一向闷声发大财的明神宗就南京发生的教案罕见地下旨表态。
王丰肃等人“立教惑众,蓄谋叵测,”
交由广东督抚驱逐出境;庞迪峩等参与修历的教士也被勒令遣返母国。
也就是说两京的西洋传教士都被驱逐出境,他们幸运地免于一死。
圣旨下达后,在北京的神父们很快被在棕榈主日后的一个星期天被赶出北京押往广东。
一些官员对神父们表示歉意,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命令沿途的百姓禁止羞辱他们,同时把神父们原来在北京居住的房屋交给一个基督徒看管。
对在南京大牢的神父们和教众而言,这道看似宽仁的圣旨并不意味着苦难的结束。
对判决有些失望的沈?将怨气毫无保留地发泄在他们身上。m
王丰肃被重打十大板,然后像马戏团里的动物一样。
和因病免受杖责的谢务禄神父一起装进一个狭窄的笼子里,带上镣铐,经过一个月颠沛流离后到达广东。
然后被赶到澳门。
而那些华人教徒更加悲惨,每人重打七十大板,两位修士另外加刑并分别被判服苦役和充军,不过面对这些非人的折磨。
信徒们依然表现得是乐观和且充满信心。
那些曾给信徒门留下美好回忆也带来了无穷猜忌的楼房。
被南京礼部拆毁变卖,部分建材被拿去修缮渤泥国王的陵墓,为这起教案画上一个意味深长的句号。
尽管南北南京的传教士被尽数驱逐,但天主教并没有在中国消失。
各地潜伏下来的西洋教士如郭居静、艾儒略等人顶住压力在一些奉教官员的帮助下继续向大明臣民传播福音。
上帝的信徒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增加,一些神父们未曾到达的地方也开始出现崭新的十字架。
数年之后,谢务禄神父改名曾德昭,王丰肃神父改名高一志。
回到中国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这个南京教案只是个别朱由检知道这朝堂之中也有不少是信仰天主教的人。
但是你查不到他们。
因为这群人还不知道信仰这个所谓耶稣的危害。
包括徐光启本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