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摇了摇头,给出了回应“不清楚,暂时还没有查。”
在从张居正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见李春芳看向一旁的下属,将手上的这份答卷递出,出言吩咐道“下去查一查,看看这是谁的答卷?”
“是,大人!”
对于李春芳这位主考官的话,那名下属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在这之后不久,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
只见先前那名下属快步走了进来,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禀大人,查清楚了,这份答卷是苏州知府徐尚珍的养子,徐时行所作!”
那名下属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忘将原本的那张答卷,递交到李春芳的手中。
在从下属的手中,接过原本的答卷以后,李春芳便迫不及待地浏览了起来。
待确认无误后,李春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紧跟着开口道“嗯,看来这份答卷的确是苏州知府徐尚珍的养子,徐时行所作。”
待李春芳的话音落下,一旁有消息灵通的官员站了出来,出言解释道。
“大人,据说这位徐时行,自幼天资聪慧,生性好学,颇具才名,再加上有苏州知府在旁悉心教导,能够写出这等锦绣文章,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春芳在听完那名官员的讲解后,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只见其将目光从面前的试卷上移开,自顾自地感慨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在这之后,只见李春芳反应过来,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太岳兄,依你看,这篇文章,应该被评为什么等级?”
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不假思索地应声道“依我看,这篇文章,应该被评为上上等!”
见张居正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李春芳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嗯,此等锦绣文章,的确应该被评为上上等!”
余下的那些负责评阅试卷的官员,见李春芳这位主考官,以及张居正这位内阁阁老相继发话,哪里还不知道,徐时行的这篇文章,已经被定为了第一名。
徐时行的文章,既然能够得到李春芳这位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以及张居正这位兵部尚书,兼内阁宰辅的认同,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怀揣着此等心思,余下的那些官员,纷纷传阅起了徐时行的文章,赞叹声不绝入耳。
在这之后,只见张居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在那张被誊抄过后的答卷上,写下了如此评语。
“我朝两京一十三省,实天下形势之大,而列圣世德相承以培养万年之基,实在于此,是策能言之,以得人心,正君心为保守之道,尤为有见意,得士如此,可以闻于矣。”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只见张居正将手上的毛笔放下,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答卷放至一旁,又紧锣密鼓地投入到了评阅试卷的工作当中。
……
正当贡院这边,还在紧锣密鼓地阅卷之际,先前那些上交完答卷的考生,在从贡院出来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返回馆舍。
他们要趁着脑海中还留有记忆的时候,将文章默写出来,然后再找学识渊博的人进行评卷。
并据此来推算,看看自己有没有高中的可能。
当然,这其中也是大有门道的,一般来说,考生找来评卷的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学识渊博。
前者可以让你尽快找到靠山,而后者可以全面地分析伱文章所存在的不足,让你心里多少有个底。
而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官,对于那些来找自己评阅的人,自然是欢迎的。
一来可以借此机会,看看在新科进士中有没有才能出众之辈,然后顺势将其纳入麾下,充作党羽。
二来则可以借此机会,养一养自己在朝中的名望。
找自己评卷的学子越多,不就是在间接表明,自己的学识、才能,得到了那些考生的认可吗?
倘若是一个名声不显且才能平庸的人,谁来找你评卷啊?
当然了,明面上还得用一个提携后辈的牌匾,用来装点门面。
自己淋过雨,也得为后来的人,撑起一把伞不是?
也正因为如此,会试结束以后,京城内许多高官的大门,都为那些前来评卷的学子们所敞开。
当然,徐渭、徐时行、朱顺先三人不在此列。
徐渭早先做过胡宗宪的幕僚,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胡宗宪的标记。
作为参与本次会试的唯一宗室子弟,朱顺先自然清楚自己的站位,他绝对不能与那些官员扯上任何关系。
而徐时行就不一样了,他对自己撰写的文章有着绝对的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高中。
正因为如此,当余下的诸多考生,四处找人评卷之际,徐渭、徐时行、朱顺先三人反而变得悠闲了起来。
他们借着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