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想到这里,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色,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许多事情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
随后,只见其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地面,无声自语道“难不成,陛下之所以大力推广报纸,并创办新闻署,目的便是为了应对如今的局面?”
正当徐阶打算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见思绪被打断,只见徐阶皱了皱眉,紧跟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不多时,只见管家迈步走了进来。
管家在进入房间以后,未作丝毫犹豫,当即俯下身体,向徐阶恭敬行礼道“老爷!”
徐阶闻言,瞥了管家一眼,紧跟着询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老爷,这里是大少爷派人送来的回信!”
管家说完,便从袖中将一封书信取出,恭敬递交到徐阶的面前。
在接过书信以后,只见徐阶将目光从管家的身上收回,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
眼见自己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管家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在应声后,迈步离开了房间。
在离开的时候,管家还顺带着将房间的门,也一并带上了。
待管家离开房间以后,只见徐阶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拆开,开始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父亲,近来身体可好,父亲,孩儿已经收到了您的回信,并将信转交到了族长的手中。”
“族长在看完信中的内容后,大为惊骇,将族人都召集了起来,并三番五次地强调,任何人均不得假借父亲您的名义,违者一律家法处置,并从族籍上除名!”
“另外,据孩儿的观察,自从族长强调了上述的事项以后,类似的事情少了不少……”
……
在将信中的内容浏览完毕后,徐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倘若继续放任族里的那些人,打着自己的招牌,四处为非作歹的话,自己肯定会受到牵连。
到那时,别说在死后入‘功臣阁’了,能否安稳致仕,都得打一个问号。
“还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多亏了严嵩先前在宴会上的提醒啊!”
旋即,只见徐阶将手上的信封放至一旁,抚了抚胡须,如此感慨道。
话虽如此,但徐阶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严嵩要冒着风险提醒自己。
毕竟,双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徐阶扪心自问,倘若把自己放到严嵩的这个位置上,自己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借题发挥一番,痛打落水狗。
随后,只见徐阶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如此想道“为什么严嵩当初要冒着风险,在宴会上,提醒我多加注意呢,是有别的什么企图吗?”
此时,徐阶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又一个的猜想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然后又被一一排除。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阶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自顾自地说道“我明白了,俗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与其换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对手上来,还不如继续维持现状,毕竟,我跟严嵩斗了这么多年了,早已知根知底,彼此之间都很清楚对方的脾气、秉性!”
徐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只有这样,一切方才能够解释得通。
在这之后,只见徐阶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暗自感慨道“看来这个严嵩,是打算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坐到死啊!”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又继续道“严嵩啊严嵩,没有人能够在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上,一直坐到死,还是识相点,早点把位置让出来吧!”
“你要是识相点,兴许到时候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为彼此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紫禁城,内阁外。
待轿子停稳以后,只见严世蕃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严嵩从轿子里搀扶下来。
“父亲,您慢点!”
“嗯。”
此时的严嵩,仍旧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在严世蕃的搀扶下,向着内阁所在的方向,缓步行进。
父子二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只听身后传来徐阶打招呼的声音“严阁老!”
严嵩闻言,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徐阶一番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出言应和道“哦,是徐阁老啊!”
待话音落下,只见徐阶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严嵩的步伐,与严嵩并列而行。
一旁的严世蕃见此情形,颇为识趣地慢下了脚步,远远地落在了二人后面。
随后,只见徐阶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率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