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严世蕃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张润德与罗龙文,并未停留太久,而是告辞离去。
……
紫禁城,乾清宫。
此刻,嘉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眼睛似闭非闭,此时的嘉靖,已然陷入了冥想状态。
伴随着冥想状态的加深,嘉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匀畅起来,空气中所逸散的灵气,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嘉靖尽数吸纳。
这些灵气在被嘉靖吸纳进体内以后,便会经由四肢百骸,在嘉靖的体内循环一个周天,然后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冲入丹田内的气旋。
而在这一吐一纳的过程中,嘉靖的实力也在缓慢增长,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愈发地深不可测,不可捉摸。
此时的嘉靖,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一般。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嘉靖退出修炼状态,从蒲团上缓缓起身。
在大致感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后,只见嘉靖面色沉稳,无声自语道“厚积薄发,水滴石穿,朕只需要雷打不动地修炼,戒骄戒躁,总有一天能够突破瓶颈,顺利抵达筑基期!”
嘉靖说完,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在这之后不久,只见吕芳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进入了乾清宫。
待进入乾清宫以后,吕芳未作丝毫犹豫,当即来到嘉靖的面前,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
“启禀陛下,您先前预料的没错,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关注各个部门的排名,嘉兴袁家的那件事,已经无人在意了!”
嘉靖在从吕芳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点了点头,紧跟着出言吩咐道“嗯,朕知道了,到时候有什么消息,即刻向朕禀报!”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低下头,沉声应道“遵命,陛下!”
吕芳的心里十分清楚,皇帝是打算借着嘉兴袁家一事,来试探一下朝中的风向。
而最终的结果,也完全在预料之中。
朝野上下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异常激烈,甚至还有人想要冒着风险,上疏弹劾赵贞吉,只不过碍于赵贞吉封疆大吏的这层身份,这才不得不作罢。
倘若嘉靖没有在这个时候出面,用年终奖一事,来转移朝野上下的注意力的话,恐怕现在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来,现在陛下已经意识到了清查田亩,抑制土地兼并不能一蹴而就,中间受到的阻力是难以想象的。”
“倘若要促成此事的话,我大明必须有一位像张璁那样,锐意改革,且一往无前的人!”
吕芳想到这里,开始在脑海中搜罗起合适的人选。
“严嵩已经老了,他没有这个精力以及决心,来推动此事。”
“徐阶就更不用说了,他背后的家族,可是占据了松江府几乎一半的良田,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有损自己利益的事呢?”
“高拱是裕王殿下的老师,平日里为人正直,且颇有才干,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也无关紧要,况且,他本人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城府来肩负起这个担子!”
“至于张居正嘛,此人胸怀大志,机敏聪慧,且行事干练,人情世故方面也颇为老道,只不过距离他坐上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还早呢,他还得把前面的严嵩、徐阶、高拱熬走,方才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
“幸好,现在的张居正才三十六岁,有的是时间。”
在这些人中,吕芳最为看好的便是张居正,要知道吕芳“内相”的这个称谓,可不是白来的。
朝野上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张居正一直拿张璁作为偶像,而张璁是什么人,是被陛下颇为敬重的存在。
在任期间,无惧朝中那些流言蜚语,以及攻讦谩骂,一往无前锐意推行改革,革贪腐、清庄田,大力整饬吏制,在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上,三起三落。
“张居正,再熬一熬吧,内阁首辅的这把椅子,迟早轮到你来坐!”
在这之后,只见吕芳收敛心神,恭敬侍候在嘉靖的面前,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夜深了,张居正位于京城的宅邸。
自从张敬修生病一事后,张居正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家人的亏欠,自那以后,他总是会抽出时间来陪一陪自己的妻儿。
书房内,橘黄色的烛火隐约映照出张居正的身影。
此时的张居正,正坐于书案后,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
只不过,张居正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眼前的这本书籍上,只见其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近来朝中所发生的那些事,令张居正深感困惑。
“最近,赵贞吉派人查抄嘉兴袁家一事,在朝野上闹得沸沸扬扬,有许多人都认为,这是陛下打算以此为契机,进而清查田亩,抑制土地兼并。”
“但事情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陛下不仅从未提及此事,反而还让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