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华自嘲一笑。
她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都说了,也让他们去查过了,可是他们说,我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我的外公是卫国公,我的舅舅是堂堂世子,有他们在,想要篡改一份公文是很容易的事情,他们即便是想为我遮丑,那也是易如反掌,总之,现在王家一口咬定他们是受了欺骗,要我补偿他们的损失。”
云倾月听得一肚子火气。
“损失?他能有什么损失?你都已经说了那件事是假的,他们非要不信,难不成还要你剖心自证不成?”
说到这里,气归气,她还是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不过……你们不是成亲了吗?成亲当晚,他不就应该知道你是清白的?别跟我说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
蒋玉华摇了摇头。
“圆房是圆房了,可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觉得讽刺了,忍不住冷嘲的笑起来。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就算新婚当夜见了红,可那玩意儿也是能造假的,我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蒙骗他们,那肯定会做戏做到底,又怎么可能不想办法让自己见红?所以,这个东西说明不了什么,更证明不了,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
云倾月:“……”
她听得都快要窒息了。
难怪一段时间不见,蒋姐姐能憔悴狼狈成这样。
王家这是瞅准了她是只肥羊,不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就不肯善罢甘休啊。
她冷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和离呗,他姓王的是个男人,你都没有说吃亏,和离了他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成?大不了把他当初送的聘礼都给他送回去,咱们不受那个气,也不在乎他那点东西!”
蒋玉华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同意的,体书都不肯写,又何况是和离?王仁善倒是在我的逼问下将他们的条件说了,他说,除非我留下所有嫁妆,退还所有聘礼,另外再给他五间铺子一万两银票外加给他在地方上谋个官职,否则我就别想离开王家,他就算拖,也要拖死我。”
云倾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怎么不去抢?!”
顾不得现在是在马车上,云倾月直接跳脚。
蒋玉华看了她一眼。
那一刻,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这个世界上,要说谁还是真心为她着想的,想必也只有这位姐妹了。
蒋玉华道:“他现在就是明摆着要抢,没办法,这世道若是男人不写休书或是和离书,女人是没办法离了夫家的,不管你是公主,郡主还是县主,终究是夫为妻纲,男人比天大。”
说到这里,她似自嘲又似嘲笑别人般的笑了起来,笑容无比冷漠又凄凉。
“只要他们不放我走,就可以想对我做什么就对我做什么,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他们有的是办法磋磨折磨我,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之,我活着一天,在他们手上就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云倾月听得气愤不已。
“他们怎么能这样?”
“是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我自己亲手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夫婿,呵呵……”
蒋玉华用手帕捂住脸,眼泪浸湿了帕子。
云倾月看着,心疼不已。
可她也没有办法,这世上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同样的,如果蒋玉华还没有嫁给王仁善,她想怎么做都可以,自然有一百种法子可以整治王仁善。
可现在蒋姐姐已经嫁给他了,那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即损的关系。
她如果对王仁善做了什么,很难不影响到蒋姐姐。
“卫国公府呢?他们知道你的遭遇吗?他们怎么说?”
蒋玉华点了点头。
“知道,但外公和舅舅都说,这种事不好声张,更不好硬来,毕竟人活一张嘴,真惹急了王家,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些什么,不仅仅会毁了我,还会毁了整个卫国公府的女儿和蒋家的女儿。”
“蒋家我是不在乎的,可卫国公府我不能不在乎,我的几个表妹今年都该议亲了,也都相看中了合适的人家,如果这个时候传出我与别的男人有染,生活不洁等话,即便知道是假的,只怕表妹们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到时候整个卫国公府都会因此蒙羞。”
“若不是因为在乎这个,我又怎么可能忍王家忍到现在?”
云倾月握紧拳头。
她心里很愤怒。
可她也知道,蒋玉华说的是事实。
这世道就是这样,女子嫁了人,那就是在无形中戴上了一个枷锁,生死都由夫家说了算。
若遇到一个真正良善的男人,日子还好过,遇到这种真的只能算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