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夫人在门口张望,等太阳落山的最后一道光消失之际,才见到慢慢走进的熟悉人影。
村长夫人在村长靠近门口的时候见到他愁眉不展,村长夫人焦急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没找着人?”
村长叹了口气,摇摇头,紧接着就进了屋里,什么话也没说。
身后的村长夫人跺了跺脚,脸上写满了烦躁。
村长看着袋子里没还回去的银钱。
这事比他以为的更复杂。
一个大官同一个更大的官斗争,遭殃的是他们茂泽村。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可一些东西他还是能看得清楚的,自古以来,上面的,无论平静不平静,受苦的都是他们这些穷苦百姓。
村长又不住地叹气。
这事,已经不是他能不能决定的了。
否则,他这个村长也不用当下去了。
这天夜里,雷雨声响彻整片天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此地动山摇。
温文正坐在中堂喝茶。
庭院的雨水溅落激起一波一波涟漪。
不知何时,整个府里只剩下雨声。
温文正突然站起身。
一股压迫感从门外席卷而来。
廊檐下的灯笼在暴风雨中不停摇晃,火光明明灭灭,像是它在对暴风雨的反抗,只是反抗的力度太弱,不一会儿就灭了。
脚踏着水的声音慢慢靠近。
温文正掩在袖中的手渐渐抓紧。
十个黑衣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温文正对面。
最后面的两个黑衣人,手里抓着的正是温文正的妻儿。
温文正强自镇定,握紧的拳头倏地松开,他对着站在最前头的人说道:“阁下是谁?”
黑衣人蒙着面,说道:“温大人可曾知道朝圜阁?”
温文正当然听说朝圜阁,一个在江湖中迅速崛起的势力。
“原来是朝圜阁的阁下,温某不知各位何故抓我妻儿?”
他对朝圜阁有一些了解,但不多。
他只知道朝圜阁背后的势力非常神秘,当初朝廷知道朝圜阁的存在时也派拱司卫去调查了,可朝廷并没有收获,背后之人从未出过面,阶级严密,短时间根本接触不了高层人物,压根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黑衣头领说道:“朝圜阁看重了那条路。”
温文正一听就明白了。
自己阻拦宋忆的同时也挡了这帮江湖人的路。
温文正并不愿意这么快妥协,以免对方得寸进尺,他蹙眉装作糊涂道:“阁下这话从何说起?负责修路的是宋知府,本官不曾沾手,阁下应该去找宋知府。”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之前那道人我们已经抓住了。”
弦外音就是那道人什么都说了。
温文正的侥幸还没升起就被啪啪打了回来。
黑衣人说道:“温大人,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给出一个说法,否则,你的妻儿我们可不保证拿走什么部位。”
而黑衣人的话还没威胁到温文正,温文正的妻子就被吓得瞪大眼睛,想要说话却无可奈何,她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块扎实的布巾,含含糊糊压根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而一旁的儿子也在眼中蓄泪,一副想哭却强忍着的模样。
温文正心有不忍,却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温文正眉眼清淡,说道:“朝圜阁已经被当今天子注意到了,你们不低调行事反而威胁朝廷命官。”
黑衣人并没有被温文正的话吓着,“温大人难道不知道宫里那位昭仪娘娘就是范家通过朝圜阁找到的?”
温文正一噎。
这事他有猜测,没想到没从范家得到确切消息反而从朝圜阁得到了答案。
黑衣人没忍住又往温文正胸口插刀:“没想到,温大人前后投靠的三任主子都不行啊。”
温文正脸色一变。
黑衣人不想站着说话,直接坐在温文正刚才的位置,身体一松,这才又开始说道:“除了宋知府那些个别官员会猜测你前后有两任主子,估计谁也不会知道你中间还有一个,你也不敢让旁人知道。”
夜色中,温文正面色阴沉却未发一言。
黑衣人也沉得住气,良久后温文正才说道:“你们朝圜阁的要求我明白了,这条路会在既定的时间内完工。”
温文正这么说,就是不会再阻挠的意思。
黑衣人伸出手指摆了摆,说道:“不不不,不仅是这条,之后的路也都一样,否则,你中间的那任,可能你还没能等到范家一飞冲天就已经长眠于地底了。”
温文正没有力保其他的,只说道:“在本官管辖范围内将会全力支持。”
黑衣人只觉得这个温文正确实是个狡猾的,都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把话说满。
不过,他已经知道他们手握他的把柄,想必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