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除了庆幸自己跑得快,还有就是在幻想自己成为新的草原之主。
“你们记住,巴图蒙克已经作古了,大元的纯正血统要流传下去,只能在咱部族身上。我们右翼万户,将代表的是草原雄鹰最后的荣耀。”
亦不剌一边带着他的兵马在逃窜,一边还用一些蛊惑人心的话术,让手底下的人为他效命。
草原的部族是以万户进行分封的,亦不剌刚接受了巴图蒙克的分封,按照草原上一户人家平均大概三四个男丁,他的这个万户领地内,所统治的骑兵数量大概也就是三四万人,但实际上……现在已经不满编,因为这一战让他带来的三万多兵马,还损失了将近一万。
随后亦不剌就好似过街老鼠一样。
除了背后有老猫在追,沿途遇到一些溃逃下来的部族人马,没一个能瞧得起他的。
亦不剌也很干脆,你们瞧不上我,我就要展现一下未来草原可汗的实力,把你们灭了……将你们的牲口、财货和女人等都抢过来,让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亦不剌,你是草原的耻辱!要不是你提前逃离了战场,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草原的大败,你竟还不知廉耻抢夺我们的东西,你会被草原之神给唾弃的。”
那些被杀的人,没有一个不骂亦不剌的。
但亦不剌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负面评价。
只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将士则比较羞惭……虽然逃离战场这件事,也是他们想做的,当天任何一个见过梭梭河边那一战场面的草原人,都不会想去亲身经历,因为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太师,如果我们回右翼,那边明朝的人马一定会将我们吞并,现在我们最好是往西边去,只有西边……才不是明朝的领土。”
在人马逃了六天六夜之后,他的人马已经疲惫不堪,手下人也开始对他行劝谏。
亦不剌看着自己那群自诩为精锐的骑兵,此时重甲都已经被丢弃了,所剩下的只是马匹和一点口粮,有的身上还有伤,路上那些老弱病残已经无法跟上队伍,就直接被甩下了。
“再或者,我们投降了朝廷,也不是不可。”
还有人在劝说着。
亦不剌道:“明朝不可能长期占据草原,他们的人马一定会撤走,到时草原将会是无主的。如果我们继续西逃,那草原大部分的领地,就会被那些中小部族所分封和占有,他们凭何能占据这么肥沃的草场?”
在场的几位高级将领随即都不说话了。
亦不剌继续用振奋的口吻道:“相信我,只要我们到了右翼,就而已带兵穿过河套之地,到时我们可以继续放牧,无须东躲西藏,因为明朝的蔡国公只带来几千兵马,他们不可能将我们彻底吞并!只要我们继续带着部族在草原上游走就行了!”
“这场失败,乃是巴图蒙克自己所造成的,如果不决战,一切的失败将不存在。就算我们目前还没有跟明朝军队一战的实力,但他们的骑兵也没有我们快,这草原就是我们的家园!”
就差跟手下的人说,咱是老鼠,可以跟老猫在草原上拼速度,只要老猫追不上我们,那我们就还是牛逼的草原之主。
但这话,明显已无法让他手下的人聚拢精气神。
草原整体都溃败了,自己部族也没剩下多少人,以后很可能连牧场都没了,谁说明朝军队只会进草原一次?
以后再见到明朝人,就只能溃逃,什么带兵去明朝疆土之内肆虐,去抢掠,去展现草原雄鹰的威势,那都是过去式,再也不存在了。
……
……
朱祐樘亲率八万兵马,踏上了出征草原之旅。
有了张周先前的胜利,这次朱祐樘领兵出征就显得很轻松了,除了要打扫战场之外,再就是彰显自己身为老朱家子孙的荣光,把曾经朱棣未完成的事业去完成,回去再被史官大书特书,如此就成就了自己在文治之外的武功成就。
“谢先生。”
朱祐樘骑在马上,望着同样在马上的谢迁,“你能随朕进草原,朕心怀感触,以你病躯尚且不畏惧危险,朕又怎能退缩?朕有一事要与你商议,你看封秉宽为定阳郡王,你意下如何?”
谢迁急忙道:“陛下,大明皇室之外,不得封王爵,就算要封,也只能追封。”
朱祐樘道:“平草原如此大的功劳,任何人都不能与之相媲美,朕封他郡王又有何不可?”
“不可。”谢迁态度似乎很坚决,“除非他有朱姓血统,否则的话……”
这层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你要问我行不行,我一定回答你不行。
但也是有办法的,比如说你赐给张周国姓,以后他就叫朱周,你收他当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