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莫的倒奚落的头头是道。或许是加班加多了给她加出了异于常人的生物钟,这货跟昨天下午怼人的时候一样,精神到根本不像是熬夜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她跟富二代中不算典型的典型江秋关系还成,这态度别人恐怕还以为她有多仇富——不知道这么讲话纯粹业余爱好,无论贫富人人平等,但凡摊上事儿便照嘲不误。
这么想想还挺公平公正……
口头攻击在刘澈这种见多了傻逼的人看来不算什么,因此他对莫云晚的成见和敬畏维持在正常水准。在所有人都明哲保身,不想冒着接这位一言不合就攻击人三观的家伙一套连招风险的时刻,他才能没负担地开口
“所以依照莫法医的专业意见,那些尸块应该是袁耀杀人抛尸的结果咯?为了利益杀人,那接应他拿走尸体的人,或许是他的同案犯?”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莫云晚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槽竟然会得到这样真诚的解读,咂咂嘴,“我是法医,不是法师。并没有那个能力把尸体生前经历随便复原——就随口一猜。”
只有堵住了这货的嘴,别人才能好好聊天。至于为什么莫云晚能在这撒野不用顾忌会不会打扰他人工作,是因为三队这回并不像隔壁二队现在一样对案件直接负责,氛围因此更倾向于随意讨论,也轻松了很多……
——或许是有些太轻松了,轻松到本该负责的梁安梁队长再次溜号,大清早人不知道飘去了哪,桌上只留下一张新鲜的便签纸证明他曾来过。
邵梓瞥了一眼便发现这张纸和自己关系不大,但他也注意到梁安的垃圾桶里还有张被撕碎的便签纸——这在那位节俭的同事身上可算是奇事。
“梁队去了哪?”发现其中一张写了自己的名字,疑惑已久的刘澈瞟了一眼,发觉这是交代给自己和陆遥的任务以后也顺带一问,“我记得他早上来过,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
邵梓深知内情但不能讲全,于是迅速玩了一个春秋笔法,省略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你没发现宋乔雨也不在?他昨天抓了个小偷,去配合调查,梁队就是跟着去看看……”
宋乔雨确实是令人担忧的角色,这個解释很充分,唯一的违和感或许是“梁安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但刘澈或许是唯一相信人性本善并非阴谋论者的队员,就这样被糊弄了过去。
“这样看来,袁耀的动机确实越来越可疑了。我听说二队的人已经去找他问话了,只是还需要走流程。”
热衷工作限定版的陆遥瞧瞧别人似乎对不属于自己义务范畴还出于排查阶段没什么有趣线索的案子兴致寥寥,于是咳了声,看上去颇为沉稳地召回开局便被其他人带偏十万八千里的话题。
“他现在最突出的行为是搬运尸体,可事后人又疯了。虽然抛尸的心虚确实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逃逸,但抛开事故本身不谈又多了一个谜团——人是不是袁耀杀的,事故和杀人案之间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莫云晚凉凉呛声,“废话。”
话狠理不糙,这段总结确实称不上营养充沛,但陆某自有妙计。
“还有不是废话的。”历经昨天的挫折,陆遥显然做足了“应对莫云晚没事找事”的紧急备案,“除了弄清楚二队现在查案的走向,我现在还有一些另辟蹊径的方向可以走。”
随后,她转身看向众人。
“法医室的事情不用我们搅合,蒋叔和莫姐当然能找到所有有用的线索。现在二队的调查主要侧重于袁耀和袁祁的个人关系,也包括大范围排查抛尸人的去向。按照之前的搜查经验,后者经过验证在监控范围内很难捕捉,但我觉得可以从侧面切入。”
“从抛尸目的的角度来看,假设车祸没有发生,袁耀的目的地大概率就是那个垃圾场。但如果事出意外,袁耀和抛尸人车祸后必然达成过联系,车祸现场滞留的袁耀也许作出了可疑举动。现场确实没有监控,但其他人的行车记录仪或许能记录下事故后续发生的事。”
邵梓蹙起眉头,“一开始这只是一场事故,不是什么杀人案,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后续经过的重要性。我记得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保留时间好像最多只有四十个小时?”
“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比起一定会拍摄下情况的行车记录仪,事故发生以后还有更多的相机冲着当事人拍摄。更何况,即使是路人也有眼睛。”
陆遥志得意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同时心里觉得相当满意。
侧面夸了跟自己有仇的莫云晚,格局有了;策划怎样避开二队常态化调查做些有用的事,尊重给到了;提出了一个也许具有时效性的新思路,毕竟二队目前显然应当侧重于袁祁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