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收下阴间游戏送的‘新手’武器,继续查看躯壳。
【‘拜火的铸剑师之子’的躯壳:铸剑师曾是随军出征的制剑者,专为军中武官养护兵刃。大军战败后,其苟全性命逃亡至山野乡村,隐姓埋名多年至今。铸剑师之子没有继承家父的优秀铸剑技艺,也不知为何默默自尽于此……相性:∞(+∞)】
【你是否要附身该躯壳?】
“铸剑师、大军战败、隐姓埋名多年、自尽……”
将一系列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林寻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你附身于‘拜火的铸剑师之子’的躯壳!】
【躯壳内残留的零碎记忆逐渐复苏……】
【……】
【多年前,爹于前线战争溃败下一路亡命,流离至山野乡村。】
【爹为了躲避邪祟,至此隐姓埋名,从一位制造刀兵的铸剑师沦为给村人锻造农具的铁匠。】
【铸剑技艺尘封多年,再也没有用武之地,爹甚至都不敢再提及铸剑之事,也不曾将铸剑技艺传授给我……】
【或许它认为,只要和曾经的过往划清界限,就能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中安稳过完一生。】
【但传承无数岁月的伟大王朝已迎来终结,曾经让万国朝奉的强盛帝国已在战争下化为灰烬。】
【就连那位被尊称为‘启天弘道大圣至神武皇帝’的不朽帝王也远逃海外仙岛,寻找那缥缈不定的蓬莱仙岛,企图获得世外仙人的庇佑。】
【朱赤啊朱赤,吾等流淌着赤火血脉的子孙,终究逃不过与这片土地一起覆灭的结局。】
【无人能阻止邪祟的蔓延,即便躲到这与世隔绝的山野乡村,也一样躲不过被邪崇侵蚀的命运。】
【当昔日和善的村人带着瘆人可怖的笑容,当曾经供奉庙宇之上的泥塑造像也留下漆黑的血泪,爹终于幡然醒悟。】
【它意识到,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爹重新燃起熄灭多年的炉火,以毕生最优秀的技艺铸造了一柄宝剑。】
【它投身于铸剑炉之前对我说,此剑名为‘却邪’,需以铸造者为祭,方可有万邪尽伏之效用……】
【你拿着这柄剑……逃吧!】
【说罢,爹就以身祭剑,将这一柄‘却邪之剑’留给了我。】
【我明白,它是希望我手持这柄神兵杀出重围,逃离这个已被邪崇侵蚀的山野乡村。】
【可它又哪里明白,天下之大却已无我容身之地,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明日,村人又要举行活人血祭,以供奉庙宇中那位原本名为‘净善菩萨’,如今却被称为‘诸恶佛母’的存在。】
【我该怎么杀出去,我该怎么逃出生天?】
【手中‘却邪之剑’铮铮作响,它似乎是在提醒我邪不压正,它似乎是在告诉我,所有邪祟都会被这柄神兵镇压。】
【而满心绝望的我只觉得可笑至极……】
【什么是邪?什么又是正?】
【我只知道,赢了的才是正,输掉的则是邪……】
【那以活人腿骨制成的骨笛,吹响的靡靡之音如在耳畔,那以少女皮肤缝制的花鼓,敲击的妖邪鼓点似在心间……】
【那浸泡在鲜血之中的泥塑造像,展露的可怖笑容就在眼前……】
【我逃不掉的!】
【我怎么可能逃离这邪祟遍地的地狱?!】
【爹,你不是以身祭剑,你不是把活下的仅存希望留给我……】
【你是怕了!你是彻底害怕了!】
【你害怕继续留在这个恐怖的人间,你害怕那无边无际的邪祟吞没所有希望……】
【所以你是想以死亡为解脱,逃避这一切!】
【所以,你才把我一人丢在这个满是妖魔邪祟的地狱……】
【……】
【爹,对不起,我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当锋利剑刃划过脖颈间,当鲜血挥洒喷涌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
【弥留之际,我只剩下一个念头,真好,我再也不用面对那无边无际的恐惧了……】
【……】
【破碎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林寻看完记忆,忍不住咬牙切齿。
“靠!阴间游戏,又是地狱开局!”
从‘铸剑师之子’的记忆中可以得知,曾经强盛无比朱赤帝国在十数年前,甚至是数十年前就已经灭亡,那位帝国皇帝也已逃亡至海外仙岛,寻求世外仙人的庇佑。
而如今的朱赤国土,遍布着被‘邪祟’侵蚀的人们,就连昔日受香火供奉的漫天神佛也沦为可怖邪神。
连这座与世隔绝的无名山村都逃不过邪祟波及,更不用去想外界是什么情况了。
用地狱开局来形容眼下的情形,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