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刚准备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再度开口道:
“对了,你去给我置办行头的时候,顺道拉上梨娘也给东风那小子置办几套行头。”
“你是有夫之妇,给那他置办行头不合适,带上梨娘,她熟东风的喜好。”
苏笙婉没觉得不妥,满口答应下来。
见她上道,他摇头晃脑吹着口哨离去,东风啊,东风,哥今儿就发发善心帮你一把……
他出至前院,姜靖成与李东风已经在前院的马车上等他。
待他上车,护卫驾着马车从侧门徐徐离开,直奔城北的郡王府。
马车上姜靖成提点几人待会儿在王府恭谨些,切忌像往常一般吊儿郎当的,在郡王面前要恭敬有礼,少说少看,多听。
看到李铮兄弟俩频频点头应,他才徐徐说起安东郡王的底细。
“安东郡王出自太原武将世家,乃天生武将奇才,年少时已随父上阵杀敌,他骁悍多力,胆气绝伦……”
“弱冠之年先后带兵讨伐西突厥、回鹘两国并活擒其主,因功拜右屯卫将军,封安东郡王,十几年前又兼任魏德节度使,镇守魏德藩镇。”
“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鲜少有败仗,你们往后若得他指点,可谓前途无量……”
“切,我们这种小兵小卒哪敢奢望这等好事。”李铮面上虽这般说,可笑嘻嘻的面容上布满渴望之色。
三刻钟后,马车缓缓停在安东郡王府门口。
郡王府建在城北,占地将近三百亩,当初可是挪了不少民宅才建成的。
几人刚下车,映入眼帘的是那挂在朱红大门上的宽长鎏金匾额,匾额上头书着“安东郡王府”五个大字,王府门前那一对须弥座狻猊石雕威风赫赫地伫立,更恢宏霸气。
三人随着玄甲护卫进入府内,府内威严大气,深黑色的楼台亭阁鳞次栉比。
他们随着护卫穿过长长的甬道进入前院,穿过沉长的九曲回廊,行了约莫两刻钟终于抵达书房门外。
护卫叩响房门,屋内传来一道朗声,“请他们进来。”
护卫推开门,转过身笔直地站好,对着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姜靖成领着兄弟两人进入书房,外间很多书架和书橱,有些挨着墙摆,有些则做了隔断,另一面墙边摆了个胡床。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内间,进门对面的素白墙壁之上的十数种兵器,冷气森然,刀锋凛凛。
右侧正中摆了张偌大的书案,其上有案牒、笔架砚台、笔洗镇尺等物,书案后的墙上挂了一张很大的舆图,上面插了一些颜色各异的小旗。
看完内间的摆设,李铮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敬畏之意。
他随姜靖成面容肃然,叉手行礼,“属下姜靖成/李铮/李东风参见王爷。”
高暠摆手免了三人的礼,挑眉上下打量李铮兄弟俩,最后微眯眼眸停在李铮身上,悠悠开口问道:“姜五,这就是你整日挂在嘴边武学兵法天赋极高的小徒弟?”
姜靖成在博州养伤时曾兴冲冲地给他来信,告知他收了一名天赋极高的徒弟。
不仅骨骼精奇,聪明绝伦,对于他所教的兵法排兵布阵不仅学得很快,还能举一反三。
他的好兄弟他是了解的,上一个能得到姜靖成夸赞的还是其名下世家大族出身的缙云。
可夸赞缙云归夸赞,缙云可没本事让其整日挂在嘴边炫耀。
区区一个泥腿子能得姜靖成如此爱惜,加上此次李铮协助苍木有功,沈暠老早就想亲自见见这天赋极高的年轻人了。
如今总算见到了。
嗯,人长得不错,挺俊的,身材也挺挺拔的。
不过,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正是,这两位都是我的徒弟。”姜靖成没有忘记李东风,让两人一同再与沈暠问好。
两人再度叉手问好,李铮面目肃然,谦虚回道:“是师父谬赞了。”
“是不是天赋极高,本王暂时还没能看出来,不过,你确实足智多谋。”
“听闻,此次的局是你亲自设的,你如何想到利用火器引回鹘人入局的?”沈暠话锋一转,直接引到公事上。
李铮随口回道:“行兵打仗无非是军响、军械、粮草。”
“魏德上次在瀛州试新型火器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利用兄长幕僚的身份以及火器设局便可引回鹘细作入局。”
彼时他还不知道王氏是回鹘细作,他只知道苏柏霖夫妇绝对是有问题的,这才想着利用苏笙霆来设局。
沈暠闻言,微微颔首,向李铮投去赞赏的目光。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凭着互市牙郎与姜靖成等人的关系,居然将河朔藩镇、外藩的局势摸得如此透彻。
寥寥数语,他便知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如今经验不足尚且足智多谋,假以时日想必定能成为运筹帷幄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