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以为星球要爆炸了。
接通后一听内容,男人脸色有点轻,怒睁着眼,额上的青筋连带到太阳窝那里,狠狠抽动。
沉默了一秒之后,他还是觉得怒吼出来才解气。
“什么又,你去人区那老地方找啊!”
那小子天天没事儿就往郊外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在哪里。
那边云栖急破了音,“找过了,不在!”
安诺温文尔雅的脸终于被愤怒撕裂,瞬间燃起了火,像炸毛的狮子,“不在就不在,劳资又不是他妈,天天丢了找老子!滚蛋!”
说完还没等对方回话,安诺掐灭了光屏,立刻闷头睡上,可心中怒火燃烧,他根本就睡不着了!
安诺在床上狠狠打了几个滚,怒吼着喊下属打理好爻金一切事宜,他要去找安旋催眠。
造孽,属实是造孽!
早知道当初封离要死在外边,他就不该去多那个手,死了干脆,还没这么多破事。
他知道封离有点本事,假以时日定会成大气,会成为他在权区政圈最强大的保护伞。
谁知道人家前半年要死要活,后半年突然疯了一样往政圈顶端冲,三个月时间,第一指挥官头衔到手,安诺开心地笑呵呵,这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后来,黑权主身边换了人,星际战争个人荣誉总反复提及安诺熟悉的名字,自此,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银禾,像一道惊雷般横空出世。
提及他时,众人心中浮现的无一不是锋利的尖刀,嗜血之徒,向死求生。
安诺这才知道,那个小孩儿已经成长为如今星球,黑权顶端最得势的监察官,成为遥望不可及的存在。
一年,恐怖如斯。
安诺合理怀疑,封离没有篡位去当黑权主,大概率是他不喜欢。
发生如此大动荡后的第一次见面,少年寒芒不露而尽显,一张死了老婆的脸怎么看怎么不爽,下颌紧绷,桃花眼里只有冷淡疏离,却透着几分急切。
这样的气势极具压倒性,让旁边站着伺候的女下属忍不住缩脖子。
但无事不登三宝殿,安诺笃定封离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所以他依旧保持淡定,慢条斯理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端起温茶喝了一口,“年纪轻轻这么拼,小心短命哦。”
少年灌了一杯冰水,无视他的挑衅,毫不在意道:“她还在这个星球。”
冰水淌过食道,在他迅速下咽的过程,冷气嗖嗖灌入喉管,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他整个人都凉了半截。
但更多的是清醒。
安诺单挑了一下眉,表示赞同:“那就好好找呗,反正你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大海捞根针都容易。
少年却像是被触及了逆鳞,声量都扬高了几个度,无疑是放出来的威压也更让人难受。
他皱眉,看向安诺,证明道:“我不是在关心她的死活。”
“确实,一个女人而已。”安诺神情微怔,抿唇点了点头,顺从道:“那就找到了杀了她,一雪前耻,威风凛凛的监察官大人要什么没有。”
少年下意识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冷硬着嗓音说:“不准提她!”
安诺:hllo?
不是您上来就提的吗?
安诺沉默,抬眼看了他一会,无语。
两人对话,随便扯了几句后结束。
也是那次之后,事儿精监察官看不惯爻金,下令必须整改,虽然补贴金到位甚至超额,但现在的爻金已经失去了他的灵魂。
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伟大的圣光。
安诺有苦喊不出,他的保护伞漏雨。
*
云栖在监察处急得团团转,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没个结果。
下午三点。
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监察官私人医师林多克如释重负,他终于按照监察官的指点,配出最新一款安抚剂,更人性化更舒缓,相信这次肯定会让大人满意的!
谁家大人会亲自配药,还会亲自试药啊!权区能有这样的全能人才,真是无比的荣幸。
他从实验室调取好相关因子分析和报告,迫不及待的想去拿给银禾大人看,谁知得到了大人出走的消息。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但动脑子想想似乎也很合理。
毕竟他曾经在给银禾大人治疗的多个黑夜中,在他意识昏迷时,执拗地叫一个人名字。
那声音并不是咬牙切齿的仇恨,是无意倾泻的、疯狂的思念。
——许愿。
林多克笑笑,原来像监察官这样无坚不摧的人,心中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云栖见他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狼尾巴一下都精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