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筒不断传来询问,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嗓门不小,放个声控灯应该可以亮灯。
光脑话讯开了免提,游戏桌周围能听得清清楚楚,刚还在为水晶塔没推好争的面红耳斥的一堆人早就消了音,任由游戏里人物被敌方几个技能炸死,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桌边那人。
嘈杂喧闹的酒吧昂贵包间瞬间像是铲了荒星冻土层,大家极力忽略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快要听不到的诡异气氛。
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个忙着刷题的人,短发下是白净的脸,下颌线流畅,手指细长,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把笔搁在中指上,用食指护着。
或许是光脑传出的声音太突兀,他终于从一厚沓试题卷中抬起头,搁下笔,斜了眼周围的人,调低音量走了出去。
人一走,包间里的人活了过来。
“操!刚说了别推塔别急别急,你们非不听!”一个挑染金黄的鬃毛头骂了句脏话,照着旁边脑袋就是一掌。
“我哪知道那是他老子,还以为是哪个龟……”孙子,王昂捂着脑袋吃痛的短毛及时刹车。
他还想着游戏输了,好吃瓜呢。
“谁知道这次,撞枪口上了。”
约出来喝酒的都是不好好读书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富家子弟,死心塌地跟着季拓也是由于这家伙一出场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季家当家女主人不是他亲妈,听说季家夫人是位狠角色。
他亲妈也挺狠。
豪门那些事他们见怪不怪了。
本来毫无交际的两种人,却有相同的爱好。
那就是泡酒吧。
神奇的是,这位祖宗能在分贝接近一百的酒吧心无旁骛的刷题,且速度快得惊人,这让一道题能做一天的张帆凡相当自卑。
但这并不影响他带着罪恶感继续玩游戏。
张帆凡给自己灌了杯低度酒,白眼:“行了行了,眼瞎的。”
季拓出了酒吧,虚靠在彩光照不到的墙边,抬头看天。
挺黑的,没有星星。
“小拓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酒吧,做作业。”
话一传出,犹如闷了个深水炸弹,听筒里声音顿时变得尖锐。
“什么!在酒吧怎么不学好,去那种地方,季家本来就介意这些,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收敛,好好表现呢!”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但凡你懂点事,还会被赶到权区西角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上学去好好的继承人不把握……”
她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了,季拓也懒得纠正对错,淡淡地说:“有事吗”
“啊……对!差点忘记正事,季家办家宴,你记得去,省的那死鬼老打骚扰电话。”
“嗯。”他回的很爽快。
儿子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她不由得多说几句:“见到他们那些个长辈记得看脸色行事,乖一点以后才好去他们那办事,保你衣食无忧……嗯~别闹我打电话……”
“嘟——”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道挑逗的男声,欢笑声蔓延,紧接着被忙音隔断。
他毫无情绪地关掉光脑,走进洗手间,慢条斯理地用洗手液认真清洗了每一个指骨骨节。
直到骨节突出的部分在搓洗下微微泛红,他才缓慢停下动作,抬眼看向洗手台镜,这张仿似别人的脸。
他也讨厌极了。
酒吧人声喧闹,绚烂灯光映照在盛满透明液体的高脚杯上,晶莹液体似有微光,让人眼神迷离。
送入喉中,便能享受片刻的极致刺激。
王昂拿着书包出来找人,看见季拓靠在吧台,“拓哥,你怎么在这喝上了”
少年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感觉有点冷又收了回来,尴尬笑笑:“少喝点。”
季拓没说话,把最后一口‘微光’吞下,拿过书包走人。留下几张脸面面相觑。
走过繁华的商业街,穿入后巷,这时候如果有人的话,或许会惊奇原地消失的人。然后边逃边大叫:“鬼啊!”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季拓觉得偶尔放肆一回也没什么。
怪物就怪物呗,反正明天他就不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让他们做噩梦去。
只是他没想到半透明阿飘形态行走会被人用石子打中,变成了实体。
还被人叫“爷爷”扶着走。
爷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烂借口。
紧紧抓着他的女孩正忙着躲人,小脑袋往他胸膛前偏得近,近得扫一眼就能看清弯翘的睫毛。
此刻正低头看路,配合着他的步子前进,仿佛真的在为他引路。
“你说你怎么不知道躲呢从哪冒出来的”某人试图和他气息交流。
季拓嗓音低沉,语气微有诧异:“你不害怕”
【作者题外话】:任务线,看不懂看明天滴来晚了宝宝们,这几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