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师父即便经常挨打,但一百大板还是头一次。”
“师父方才从出去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说是吓晕了还是真的被打死了?”
季一瞥了眼这季二这一根筋,冷冷说道:“你倒是有闲心,观察的还这么仔细。”
“仔细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事吧。”
“一会陛下下旨,你我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季二听完,也回过神来,黯然神伤叹了口气,说道:“一兄方才问我下辈子还愿不愿与你做兄弟在宫中当值。”
“我摇头并非是不想与你做兄弟,只是不想在宫中当值了。”
“这宫里太可怕了,没一个人有好下场。”
“你看看曾经的赵府令,这简直是咱们太监的偶像,做太监做到赵府令份上,也算到头了吧。”
“可最后,还是墙倒众人推,死的连个骨头渣现在都不剩了。”
“即便是成为陛下的贴身太监,可你看看师父,还不是动不动就挨打,如今更是五十、一百的板子打下去。”
“这若是打在咱们身上,还不打成肉泥了。”
“做不成赵府令那般,老老实实做一名小太监,可这宫里向来多的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们。”
“向咱们这无什么依靠的小太监,天天挨打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看师父季公公在陛下面前如鱼得水,好不容易能拜季公公为师父了,没成想,这才多久啊,就已经要断送性命了。”
“这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宫里当小太监呢。”
季一听得心烦气躁,没好气的对季二说道:“现在后悔有个屁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啰啰嗦嗦这么多,还是不是个男人。”
季二下意识说道:“我本来也不是个男人了。”
季一听完一愣,随后自己也讪讪笑了笑。
季二随后说道:“下辈子,我宁愿当一个小太监,不就是受人白眼嘛,受人欺负么,忍忍也就过去了,最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你看看师父季公公,最开始不也是一名人人欺负的小太监么,对赵府令是唯唯诺诺。”
“但赵府令倒台之后,师父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了,除了陛下,谁还敢欺负他。”
季二边说边落泪,甚至还带有抽噎声。
季一几次提醒让他小声一点,惹的陛下心情烦躁了,恐怕自己都落不得个全尸。
季一抬头看了看嬴政,见嬴政有些微微皱眉。
季一心里一哆嗦,瞥了眼季二,这小子,自己找死还要连累自己。
季一心里百感交集,说什么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死了啊。
最起码不能被季二这小子害死,还是得想一些办法。
季一大脑飞快旋转,迫切希望在陛下下旨前能说点什么,让陛下减轻对自己的处罚,即便是能免除一死也是值得的啊。
季一此时已经快急哭了,看来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难道自己真的必死无疑了么,季一从小不服输。
唯一一次服软还是被家里送到宫里当太监宫刑的那一刻。
季一瞥了眼旁边哭哭啼啼的季二,心里骂道:“就知道哭,陛下何等人物,哭几声若是能逃脱罪责的话,师父早就哭的响彻天地了。”
“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难道陛下还能看你可怜,免你一死不成?”
“陛下看重的事人才,是有用之人,若只是一味地软弱哭泣,陛下杀你一个也不会眨下眼。”
季一看了看季二,叹了口气,这些话你是听不到了,你下辈子也就是在宫里当个小太监受欺负的命。
而我季一,下辈子定然要跟着谪仙大人。
我怎么就没有其他匠户那么好的福气,但凡我晚一点入宫,说不动此时还能再商君别院打杂呢。
听说商君别院的匠户个个都是有才能之人。
即便做不成匠户,在商君别院做个打扫溷厕的人,也知足了。
商君别院的伙食数一数二的,想必打扫溷厕都是香的。
季一微微傻笑了下,期望这下辈子的美好时光。
突然被旁边季二的嚎啕大哭惊醒了过来。
季二不知抽什么风,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嘴里嚷着:“陛下,奴婢犯了错,奴婢罪该万死啊,陛下,奴婢死不足惜。”
季一吃惊的张了张嘴,心里骂道:你小子没事吧,巴不得陛下现在就下旨赐你死刑?
你怎么这么想死,我虽然憧憬下辈子的时光,可现在还不想就这么死了。
季一想了想,趴在地上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对嬴政说道:“陛下,奴婢虽然罪该万死,但那都是受季公公教唆。”
“奴婢本是宫里打杂的小太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