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儒生已经有点恍惚了,他看了眼淳于越,发现淳于越眼里透露着寒光。
又抬头瞥了眼嬴政,发现嬴政也在皱眉打量着他。
儒生现在被李信大声斥责的有些精神错乱,略微有点呆滞。
他在使劲回想,方才的一番话,到底是在指责谁?
难道真的是在指责淳于越吗?
淳于博士德高望重,就连陛下平日都要礼让三分的。
自己怎么可能傻到当着群臣,当着陛下的面指责淳于越呢。
儒生瘫坐在地上,缓了缓神,抬头看了看淳于越。
对淳于越努力的摇了摇头。
淳于越铁青的脸色稍稍有些缓解。
淳于越扭头对嬴政拱了拱手,缓缓说道:“陛下,老臣行事磊落,不惧弹劾。”
“老臣最近著书立说,只为有生之年能创造些价值留给后人。”
“其商贾之事,简直无稽之谈,若硬要说老人有从事商贾行为,那也只是老臣的几处房产拿出去租赁而已。”
“若这也算是不务正业,醉心商贾之事的话,那老臣无话可说。”
李信微笑着对淳于越点了点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说到底,咱们是亲戚。
亲戚有难,能帮则帮。
若是自己姐丈当众被人欺辱,自己身为大秦将领,若闻所不闻,那还怎么配的上这身荣誉。
再说了,若是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还怎么保卫国家。
李信想到这,又扭头重重的对淳于越点了点头。
能帮自己长辈站出来说话,李信感到很激动,同时淳于越还能慷慨激昂的自证清白,李信瞬间觉得和淳于越站在同一战线上。
甚至荣耀光环都感觉打到了自己身上。
自己姐丈一直教训自己做人做事,觉得自己不靠谱。
这下总不能再说自己不靠谱了吧,共同抵住压力,共同面对陛下的威严。
李信这时甚至觉得压力还不够大,因为淳于博士的一番慷慨激昂有些压过了自己的风头。
甚至淳于博士讲完,那位儒生有点精神呆滞,再也没有先前弹劾的时候那番风姿了。
李信还想若这厮还敢无事生非,便再对他怒斥一番。
以往自己都是站在角落里,听着各位大臣与陛下议事,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长此以往,新晋的大臣都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今日为自己姐丈站台,便可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让那些不认识的自己宵小好好看看,生在和平年代,那是因为有老夫这等人的日夜守护。
淳于越皱着眉头,瞥了眼李信,他很纳闷,李信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那名儒生都没有提自己的名字,你李信到先说是老夫我了。
淳于越嘴里嘟囔着:“李信啊,李信,你可真是蠢笨至极。”
嬴政看了看那名儒生,缓缓说道:“你说的可是指淳于博士?”
李信和淳于越逗屏住呼吸。
那名儒生略微怔了怔神,随后使劲摇头说道:“不是,不是。”
李信此时冷笑一声:“不是?你这人,口是心非。”
“刚才的指向都那么明确了,你现在迫于压力,却矢口否认,真是小人。”
“陛下,臣请陛下把此人拖下去,严加拷问,是否心存异心。”
儒生惊恐未定:“这,这······”
淳于越很无语,人家一开始的话也没明确指向就是老夫我。
现在都已经说了不是老夫,你却还很生气。
难道非得让那厮承认就是指责的老夫,你才高兴吗?
淳于越气的直发抖。
随后淳于越缓缓说道:“陛下,既然他说不是指的老臣,不妨先让他说说弹劾的是谁,再做处罚不迟。”
李信这时叹了口气,对淳于越缓缓说道:“哎,姐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人家都骑到你脖子上来了,你还在为他着想。”
“他虽然也是儒生,但也不能这般袒护吧,长此以往,规矩全乱了。”
“以后谁还尊重你,只怕到时候连个拜访的人都没有,都躲的姐丈你远远的。”
淳于越懒得听李信在这瞎胡闹。
嬴政点了点,看了看儒生说道:“如此,你说的到底是谁?”
众大臣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想看看说的到底是谁。
只见儒生缓了缓,开口说道:“下官说的是齐大人。”
齐大人长吁了口气,还不如一开始边说老夫的名字。
心里明明知道是自己,奈何这厮就是不说。
这颗心一直悬着,真让人煎熬。
齐大人此时仿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