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建好的棱堡,也是用来给五军都督府展示实战效果的,至于是什么材质建筑,其实是都差不多的,最重要的是防御机制改变的原理得讲清楚。
“国师,您说帖木儿真的会来吗?”徐景昌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希望他死半道上。”
姜星火说的是大实话,虽然必要的防备都要做好,但如果真的因为历史线改变的原因,大明陷入了跟帖木儿帝国之间的战争,那么变法的进程毫无疑问会受到极大地影响,甚至会因此陷入停滞。
没有一个好的外部环境是没法建设大明自身的,对安南国重拳出击无所谓,甚至周围这些小国绑一块都不够大明打的,最关键的问题是要尽量避免跟帖木儿帝国的全面战争帖木儿帝国,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二强国。
说帖木儿帝国带甲百万可能夸张了,但是控弦之士三四十万绝对不过分,跟这种体量的帝国全面开战的话,战火一定会烧到潼关以西,而且大明必须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来支援西北前线,到了那个时候,任何变法举措都要为全面战争让步,这是姜星火所不希望看到的。
“从国初以来,西北就凋敝不堪,潼关以西的陕西、甘肃、宁夏,一共加起来才勉强百万人口,那么大的地方,人口都不如南京一座城池,还多是军户.建设本就困难,若是这一仗真打起来,哪怕是打赢了,恐怕整个西北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朱能接话道:“晋地也不安稳。”
字少事大,姜星火和徐景昌显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下是永乐二年的正月初一,今年上半年,在南方滞留了两年之久的燕军二十几万主力,就要拔营北上回到老巢了。
这些将士已经彻底受够了南方的天气和生活,如今这个结果都是一拖再拖之后的了,而完成了三大营军改以后,无论如何,都得北上。
到了那时候,倒霉的自然就是仅剩的秦、晋两大塞王和蒙古人、女真人了。
姜星火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转头对徐景昌问道:“那吕宋留学遣明使,还有日本来的内亲王,正月十五过了,工场区复工,就让他们去参观吧。”
徐景昌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答应。
因为手工工场区还是多少涉及到一些大明的机密的,若是吕宋的大王子和日本的内亲王以后不回国也就罢了,要是回国,这些东西是否方便给他们展示,确实是一个问题。
他们要去看,那肯定就不是浮皮潦草的看,内部方方面面多少都要看点,不见得能看出来什么门道,可总得是有些顾忌在里面的。
这就是之前一直没安排他们去看的原因所在了。
不过既然姜星火今天点头了,那徐景昌自然就是自无不可,国师都同意了,看就看吧。
“安排唐场长好好招待他们。”
嗯,唐音经过自己的努力,已经从纺织女工头头,晋升到一个工场的场长了。
不得不说,有能力的人,真就是如囊中之锥,到哪里都能冒尖,哪怕是从零开始。
好久没见到唐音了,这女人挺有意思,姜星火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那么一丝恍如隔世。
又看了一会儿,小孩们精神头足,朱能却是告辞,直言自己困了。
成国公府的石狮子下面,就剩下了姜星火和徐景昌。
“刚才提起了江南,其实有个事,我一直想问。”
姜星火忽然道:“你小姑当时说好了要去江南看看的,转头忽然就变了。”
徐景昌一点都不意外,开口说:“其实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
但他旋即补充道:“可那天大姑(徐皇后)招小姑入宫谈了许久。”
“你小姑呢?”
“去观里静修了。”
姜星火沉默片刻,徐景昌却扭头问道:“国师怎么看的。”
“你小姑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没什么坏心思,人也生的秀美,若是过日子,也当是个相敬如宾到白头的良眷,或许日久如亲了也说不定可我这人,心思想的太重、顾忌又太多,却又偏偏没能生出情愫来。”
“可惜了。”徐景昌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生终有遗憾,完美的是,我以为自己只是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可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我谁都不爱,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姜星火倒是挺洒脱。
本该到此为止,这时,徐景昌却忽然冒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可不管一个人有多丑恶,他都很爱自己。”
这句话,直接给姜星火干愣了。
看着烟花,徐景昌忽然有些感慨,他说道:“我爹临死的前告诉我,不要去恨我大姑父,也不要去恨我大伯,家族总得两边下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边下注.”
“大姑父要大伯要做那北边的眼中刺。”
“你跟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