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这个时节,并不宜作战。
但南方的交趾,旱季之中更宜出兵。
严世蕃一路慢悠悠地,终于抵达了吉婆岛。面对阮文泰,他直白地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莫登庸肯还是不肯,一句话的事!若到了升龙,你以为本公子会有好脸色?他一怒之下杀了本公子,交趾肯定是要没,但本公子的命也没了,找谁说理去?我最多再等一个月,行不行,过年后就见分晓!赵将军已经从东莞出发,你不信的话,过完年就能见到大明海师!”
新命令还没传来,他不知道赵俊是真的已经准备开拔了,但这不妨碍严世蕃无师自通、天然熟练地玩着极限施压。
他心里也嘀咕着:不知道那个汪直和南澳县爵行不行,都这么久了,西洋人的船也该来了。万一阮淦顶不住真的就这样被剿灭了,等交趾的军队回防清化,那可要坏事。
好在汪直终于提前赶来了,他自不可能与阿方索他们一同去打清化,他还要准备什么雇佣谈判呢。
这些事,石宝已经备好,人和文书都有。
就在阮文泰又无奈地去升龙时,葡萄牙商人联军的商战两用船出现在了清化东面的海上,而此时的凉城南面,俞大猷直面俺答。
这一仗,他仍是守,战略目的达到了:俺答冲着他来了。
在他的东面,赵本学看着已经被拉出边墙,在雪地里被艰难拖行的巨炮,对这边的主将说道:“俞将军把功劳让给了你们,务求速战速决。若等俺答反应过来,那可就要有变数了!”
“赵先生放心!”平白捡到大机会的郭勋麾下亲兵营参将脸色发红,“有这雪橇车,最多一天半,就能到土城!”
“前方还有哨骑,他们若侦知,一来一回也很快。”
“俞将军在凉城那边,俺答也只能分兵来援,不怕!与其清除哨骑,不如尽快行军。到了土城,炮一响,就热乎了,赶得上在土城里喝碗热腾腾的腊八粥!”
俺答也不傻,看到俞大猷一副连哨骑都没排多远、倚着旧长城准备固守的姿态,就知道被牵了鼻子。
土城那边也侦查到有明军出边墙的消息,甚至远远看到了郭勋的将旗。
赌哪边才是主攻方向?
俞大猷的将旗在远处的雪中飘扬,俺答眯了眯眼睛:比雪中野战?缩在边墙之后的明军,真知道这草原上的冬天有多冷吗?
“这是好事!”俺答冷笑了起来,“土城不要了!明人有胆,就在寒冬腊月守土城试试!让土城那边的将卒躲到破狐堡北面,把他们再放出来一些,专心劫掠他们运出来的粮草辎重!”
不管大明天子打的什么好算盘,寒冬腊月北征,兵家大忌!
亏他想得出来!
腊月初六,俞大猷和俺答耗在了这里,蒙古大军竟然没有趁人数更多在野外攻来。
腊月初七,明军到了土城,一炮未发就夺下来了这空城。昔年在大明疆域内的这旧城已经多年失修,只被蒙古人视为一个军用据点。
现在,这个据点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迎接明军的到来。
俞大猷没往前方派哨骑,但土城方向的哨骑不少。
土城的情况传到了这边,俞大猷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在等过年。”俞大猷望着远处的帐篷和马群,在雪中露出笑容看身边将士,“过年放大炮仗,杀敌庆功,你们觉得怎么样?”
“美滴很!”
陕晋之地的汉子们如是笑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