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想必卿等也渐渐体悟到了,这国策会议,将来便是为大明定规矩、定律条、定计划、决议重臣人选的场合。国策会议之余,便是各司其职。今后,国策会议上席位只怕还会变多,像是没那么显要了。”
众人默默听着,那确实是这样。最开始哪有这么多人,现在参策也渐渐不是重要职位了,反倒像是一个必要的资历。
国务殿九人,是民政之巅。军务会议几要员,是军政之巅。一总辅,一总参,便是皇帝的文武两臂膀。
“但别因为参策不那么险要了,便轻视国策会议。”朱厚熜凝重地说道,“这里要商议的,都是区区一部两部,数员重臣不能确定的大事,是大明往何处走、天下臣民如何行止的大事。这里,更是关起门来争吵,再统一意见,即便心有不认同也需要遵从集体决策的地方。国策会议上稳当,大明便稳当。”
费宏目不斜视,他知道皇帝提醒的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参策席位之争。
谁轻视了?大家都懂得很。能列席三年一次的大国策会议,是通往国务殿的第一级台阶。能成为在京参策里分量重的九卿,是第二级。最后一级,则是谁能综合资历、威望、年龄,成为文臣第一人。
现在的整个大明,四品以上,都在分别为了这三级台阶而战。
中秋节后到大国策会议结束之前,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别在私底下相争,误了差事。这段时间,还是多准备一些提案,到大国策会议上商议吧。”朱厚熜最后说道,“谁上来谁下去,终归还是要朕钦命。只要忠君用事,君臣便永如今日,团团圆圆。”
“轻松”的国策会议上,皇帝轻描淡写地敲打了一番目前的局势,又再次向他们明确皇帝本人对于重臣人选的绝对控制权。
而此时此刻,京城里诸王心里并不轻松。
今天中秋佳节,皇帝中午在前朝赐宴重臣,夜里在乾清宫赐宴宗亲。
京城诸王里,也只有一个睿王身份特别,他居于内城原先十王府一带的睿王府。
现在,已经长到虚岁十三的睿王和夏氏一同用着午膳。
午后,他们母子俩便要一同入宫了。
对那座紫禁城,睿王并不陌生。这么些年,他也是要入宫去进学的,他对皇帝很熟悉。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母后,无需过虑的。”
夏氏是先帝的皇后,她的封号并未剥夺,所以睿王可以称她为母后。
也正因如此,他这个藩王才显得最特别。
何况他曾有过被挟持作为旗帜反叛的过去?
何况他的生父也是因叛乱被圈禁到了凤阳高墙当中?
夏氏只轻轻嗯了一声。
后宫之中,孙茗忙得不可开交,不断指挥着张佐忙这忙那。
“那什么八百大甸的献女到哪了?”百忙之中,她忽然还问了这么一句。
“回皇后娘娘,到湖广了。”
孙茗点了点头:“把钟粹宫的偏殿提前准备好。”
有一就有二,孙茗身为皇后,忽然有些恍惚。
将来还会有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