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给,便死死地抓住,可最后只留住了氅子边缘的一撮毛,师尊也别笑,至今那撮毛徒儿还留着。”
宫迟自嘲地笑了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香囊模样的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果真从中取出了一撮雪白的毛。
毛的中部还被宫迟用黑色的细绳整齐地绑了起来,打成一个蝴蝶结。
万念归拿过他手上那撮毛沉默不语。
“后来官兵把我打个半死,丢出了嘉城,我以为这回真的要死了,没想到被万剑宗的人所救,带回了宗门。
“后面的事师尊应该都知道了,徒儿努力修炼飞升成仙进入了九幽神宫。”
宫迟当初跟万念归说起往事,也只是从万剑宗那段开始说起,从未告诉过万念归进入万剑宗之前的事。
万念归细细捻着手上的白毛,说实话宫迟讲的事情她半点都不记得,在她漫长的人生中随手给人小恩小惠的事情太多了,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能让一个人惦念那么多年。
“你进九幽神宫是为了我吗?”万念归问。
“是。”宫迟坦荡地点头,“当师尊将氅子披到我的身上起,我就想着要是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要报答师尊。
“师尊知道那种感觉吗?像我这种一辈子没见过光的人,一旦有束光照进生命里,那便永远回不去了,就算拼命也要去抓住那道光。”
万念归是不知道的,对她来说从小起一切都唾手可得,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她拼命才能够得着的。
因为来得太容易,所以她能心安理得地将一切都当成儿戏,若不是有师尊师兄他们的谆谆教诲,恐怕她才是七界第二个焕尤。
“可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万念归问,她不过雪夜里和宫迟打了个照面而已,宫迟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九幽神宫的。
“起初并不知道,我只记住了师尊的脸,师尊的脸只要看过是不会忘记的,那就找咯。
“能拿出脱尘丹的人定是修道之人,我便在修真界找,别的同门都在宗里练剑论道,只有我背着剑四处跑,后来凡界实在找不到了,我便想师尊会不是仙界的仙子?
“是的吧,师尊那么好看,定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以我就拼命修炼,越是触及仙界的事情,师尊的大名越是反复被人提起。
“说的都是老一套了,都是坏话,但,也有不同的。”说到这宫迟脸上突然有些不爽。
“什么不同的?”宫迟这个反应倒是让万念归好奇。
“师尊怕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勾走了多少男修的魂吧?有人说师尊坏话,却也有人盛赞师尊的美貌,也有人入九幽仙界其实就只是为了一睹师尊芳容。”
宫迟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果然万念归的反应没有让宫迟失望。
“哈?还有这种事?”万念归想不通,“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夸过我好看,或者说要跟我结为道侣的?”
万念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但是听逆徒这么说的话,应该会有人跟她表示表示才对啊,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太大了?
“不是谁都敢的师尊,师尊太过强大了,寻常人有贼心也没贼胆,远远地看上一眼就望而却步了。”宫迟道,况且师尊还有个名言叫“智者不入爱河”,谁敢去招惹她?
“你也是?”万念归突然问。
“徒儿不是,徒儿从不掩饰对师尊的喜欢,是师尊太过迟钝感受不到,徒儿以前未跟师尊说过,是怕连累师尊受世人的白眼。
“但现在我们不用有这种顾忌了,等徒儿一统七界,这世上的规则便是徒儿说了算,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宫迟痴迷地看着万念归,用手背划过万念归洁白无瑕的脸庞。
万念归有点恶寒,以前的逆徒是个禽兽,现在的逆徒纯纯就是个变/态。
宫迟留恋轻抚着万念归的脸庞,最终拇指在她娇嫩的唇上轻摩,幽深的瞳孔渐渐变得迷离。
万念归垂眸,宫迟讲故事有个毛病,喜欢喝东西,桌上的酒壶已经见了底。
她拿开宫迟的手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九幽神君请回吧。”
万念归转身回屋,宫迟把玩着手上的瓷碗,看着那道背影幽邃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别的意味,突然他也起身大步朝万念归迈去。
万念归能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以她的心理素质心跳竟然在一瞬间加剧。
下一刻她就被宫迟钳住腰按到怀里,耳边一阵风声,伴随一声“嘭”的声音房门已经被关上,她被抵在门上一双炽热的唇就吻了上来。
万念归在黑夜中睁大了眼睛,饶是做好了准备她现在脑中仍旧一片空白。
很快她就闭上了眼睛笨拙地回应,不是说了嘛,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