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曹植说出了他逃离后的第一句话。
“去冀州,去邺城…”李藐回道。
“怎么…怎么会是二哥那儿?”曹植的表情微微波动了一下,但不是因为邺城中的二哥所拨动的,是因为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她就在邺城啊。
这时,李藐用沉重的语气吟道:“子健…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除了冀州…我们已是无路可去了!”
也就是这一声过后。
曹植的声音压低,他像是在喃喃自语。
“冀州…邺城,冀州,邺城——”
“甄姐姐…甄姐姐——”
仿佛,至少那个城郡,至少那个让他心驰神往的人儿还能拨动他的心弦…
别的还重要么?
别的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这时,有骑卫提醒李藐:“李先生,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这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已经有马跑死了…现在,必须将弟兄们休整,也让马儿歇息一下…”
“唉…”
随着这骑卫的话,李藐叹息一声,然后只得下令。
“都停下,原地休整…”
总算,跑了一天一夜的队伍,能够短暂的休整。
大多数人都憋着尿,翻身下马后,也顾不得双腿的软麻,直接就褪下裤子…就地小解。
李藐是文人,即便曾是狂士,却不屑于与这些粗鄙的武人一块嘘嘘,于是独自走到一边,刚脱下裤子。
“汉南——”
一道细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这声音吓了李藐一跳,那就要喷出的嘘嘘,愣是给憋了回去。
而随着李藐的扭头,他方才看清楚,是曹植…
总归,曹植的出现,使得李藐立刻就放松了不少。
“怎么了,子健公子…”
李藐一边问话,一边适当的放松,呼唤那已经憋回去的尿意。
可就是接下来…曹植的一句话,直接让李藐在这一刻,永远的失去了尿觉…
那是因为惊吓,而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将呼之欲出的嘘嘘…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汉南?你…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大魏的?”
就是这么一句并不冷冽,甚至还有些轻柔、缓慢的话语从曹植的口中吟出。
李藐的一双瞳孔瞪大到极致。
他…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曹植口中说出来的。
他…他更不敢相信,他…他什么时候暴漏了么?他怎么就被看穿了呢?
就在这时…
曹植的话再度吟出。
“汉南,会盟台上你那镇定自若的摸样已经出卖了你,而顺着这个想法往前追忆,包括夏侯叔父为何要放弃潼关?包括父王的飞球为何降落在五丈原?包括我们…我们为何会参加这场胡闹似的会盟,还有…还有现在的目的地邺城…这…这是汉南你最后的一处行动与任务吧!”
“我…”李藐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诸如这等突发状况下的解释,他曾经训练过无数次,背过无数话术…
但无疑,这还是他在实战中的第一次。
这是最凶险的一次。
可惜的是,曹植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的语气十足的笃定,“没错,汉南,你是解决我的,我曹植…是不喜诡谲莫测的算计阴谋,也痛恨兄弟间的党争,但…”
“但我的眼睛能看得见,我的心也还没有彻底的瞎掉…你做的这一切,我还是能看得见,能摸得找,也能分辨的出来…”
言及此处,“咕咚”一声,曹植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接着,严肃的、一丝不苟的说道,“所以,大魏能从极盛…突然就转向衰败,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吧?不…准确的说…这些都是你李藐李汉南对大汉的功劳?不是么?”
“汉南,我说的这些…便是真相吧?”
今日…注定是一切潜伏者摊牌的日子;
今日,注定,那些深埋在地底、见不得光的一切,都要被暴漏在这天穹之下,重见光明,甚至…去接受烈焰酷阳的炙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