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关银屏与王甫也败下阵来,姜维是最后补上的那个,九勇斗张辽,最后剩下的能与张辽搏杀的只有甘宁、凌统、姜维三人。
只是…
这边败下的六人,似乎并没有怎样,无外乎是退到一边观战…甚至还有副将送来递补的兵器,源源不断。
而张辽的代价就不可谓不深重了…他的身上,几乎到处都是被利器划过的伤痕,便是一记最平常的挥刀,也要自身体上抖出许多鲜血…
场面极其悲壮——
“哼…”
“三方合围又算得了什么?吾亦能破袭擒贼——”
伴随着张辽的一声嘶吼,他的大刀再度与凌统的钢枪交汇,压力完全给到凌统这边…几乎就要将凌统压垮!
与此同时,姜维的长枪迅速抵上协助凌统抵挡这贯日凌云的一击。
甘宁的长索则是再度将张辽的大刀锁住…
毫不夸张的说,三人合力方才压制住张辽手中的大刀——
最终,趁着甘宁的钢索锁敌…姜维与凌统觅得良机,左右钢枪突刺,凌厉的枪锋自锁骨划过,顺延到肩膀,两个小洞般的枪口喷洒出大量的鲜血,在曜日的照射下,绚烂、狂暴、夺萃到极致。
“啊——”
右肩重创,左肩伤上加伤,张辽的嘶喊声带着无穷尽的悲鸣。
而直到这时,甘宁、凌统…这两个对张辽最是恨意十足,最是痛心疾首的前东吴名将,也不由得齐声感慨:“今日,张辽…无敌——”
是啊,当年吕布在虎牢关下力战三英,最终不过是夺路而逃。
今朝,张辽却在这酸枣城下竭力死战九名武者,尤是力战不退,打到这份儿上,已经能称得上四个字——恐怖如斯!
甚至,所有与他力战的人,都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倒吸凉气…
这样的兵器,这样的铠甲,这样的车轮战…
太不公平,却也太震撼,太惊悚,太悲壮了——
而看到张辽双肩重伤…血便是如同喷泉一般狂涌,凌统、姜维、甘宁纷纷收回兵器,姜维伸出手指了指张辽,又指了指这酸枣城,大声道:“今日这酸枣城势必因你而扬名——”
“呵…”
哪曾想,此刻的张辽尤是用那钢刀撑起身子,因为失血过多,他有些晕眩,却还在竭力的大喊,只是喊出的话已经不可避免的错乱和语无伦次:
“尖锐之势,吾可一人夺之——”
“江东小儿,安敢啼哭?哈哈哈——”
“尔比之东吴十万大军如何——”
“哭吧,哭吧,就让我张辽成为你们的梦魇——”
这些听起来…有些中二的话语,却仿佛是将他一生中最铭记、最高光的时刻悉数讲述,这才是他自己,是那个无畏、勇猛、无敌的大魏征东——
“呵…”
张辽朝向眼前的三人,“来啊,接着来呀——”
钢刀再度挥动,只是,这一次,因为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气,勉力提起兵器,这使得他整个人宛若虚脱了一般,他栽倒在地,可他又拼命的站起。
“可惜!”三人武力中最高的甘宁不由得摇头,他指着张辽沉声说:“真论及单打独斗,今日的我不如你,逍!遥!津!战神!”
逍遥津战神…
这已经是来自甘宁最高的评价。
凌统“吁”出口气,他其实也想说点什么,比如…那个女人。
可…当“卓荣”的名字到嘴边时,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或许…卓荣也不希望看到今日张辽的这副模样!
或许这时候,不说话,才是对他最高的认可!
倒是张辽,“呵呵呵呵…”在甘宁与凌统最高的认可后,他开始冷笑,但他已经感受到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他强撑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头朝向关麟。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张辽已经是强弩之末,关麟的战车已经徐徐而来。
张辽朝着他小声说,“关家子,我最后求你一件事儿!”
关麟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示意,让他说下去。
张辽抹了把脸,那脸上清晰的血手印殷红可怖,可他的声音却变得严肃与一丝不苟,“将我的尸体送回雁门,也…也替我带一句话给曹公,就说…就说,就说‘感曹公大恩,此生…此生得了!张辽…告退了——’”
也就是这一句话吟出之际。
“噗”的一声,张辽一口血水狂喷而出。
然后是他虚弱的、勉力的、精神恍惚的、细若游丝的喃喃:
“吕布?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哼,不过是孙权小儿带十万弱旅,二位将军请安坐城中!我独自前去退兵——”
“孙权小儿,今日便要为吾所擒——”
“八百虎贲踏江去,十万吴军丧胆还——”
“哈哈哈哈,若不是孙权马跃断桥,定将他生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