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骑跨黄骠马,手持大砍刀的战将倒下了。
他那黄骠马再也跑不快了;
大砍刀也将迷失方向了。
整个过程,从他腰间插上匕首到他踉蹡后退,到倒地不起,到气息紊乱晕厥,只发生在旦夕之间。
乃至于就连花鬘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惊在原地。
只是,张著的动作没有片刻的停歇,忙牙长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能引发南蛮入侵的,乃是杀掉这位蛮族的少主——花鬘!
未经片言只语,恶战顿时展开。
张著的招数自无花哨可言,姿式也并不美妙,但却甚是简单有效,一把匕首,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去花鬘性命。
即便是从小在极其尚武的族群中长大,花鬘的武艺并不弱,但斗然经历这变故,斗然面对她视之为战友的同伴的突然背刺。
一时之间,她难免被那种浓烈的杀意与背叛下的迷茫所摄,身法变得颇为凝滞。
再加上并无兵刃在手,空手应对张著这亡命般的狠辣攻击,立时便落了下风。
眼看着一招躲闪不及,寒气逼人的匕首已是袭至胸前。
花鬘在巨大的惊吓后,整个心情都是空的,赤手空拳勉力抵抗许久,最终后续乏力,在接连挡开前面几招迎头猛劈之后,双足虚软,身子晃了几晃,跌倒在地。
如此,匕首袭来,再无任何转圜、闪躲的机会。
若是中了,那怕是必将步忙牙长的后尘!
“糟了——”
花鬘忧急的叫声吟出。
寒风如冰,张著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就要抹向花鬘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谁也没想到,竟是原本晕厥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鲍三娘突然昂起头来。
她的眸中寒芒乍现,身形犹如旋风般卷起,如同卷出了收吸人命的漩涡般,侧面一脚直接踢向了张著的身体。
作为关索的红颜,她与关索当年能认识…便是不打不相识的。
何况她还参加过诸如“汉水救援战”等一系列的战役,身手敏捷如电…一脚踢到张著腰间最柔软的地方,竟直接将他踢出几步远。
原来…
鲍三娘其实很早就醒了。
习武之人,抗击打能力往往要胜过常人,倒是也得亏忙牙长与花鬘低估了她的抗击打能力。
之所以一直装作晕厥,就是想要听听她们的算计,想要探听到她们的身份,然后找机会逃出去。
当然,一路走来,鲍三娘也听出了个所以然。
她能推断出来,那皮肤黝黑的女子乃是蛮王孟获的女儿,名叫花鬘。
至于那魁梧的男人则是她的护卫,名字有些拗口,似乎叫什么忙牙长,当然…他叫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而这才是让鲍三娘最惊诧与惊悚的。
因为,此间计划…鲍三娘已经听出来了,由一些刺客佯攻军师将军府,然后通过救援的蜀军数量去推测出整个成都,整个蜀中的布防情况。
如果按照这个目的,她们这次的行动已经完美完成,已经足以将成都的虚实探的清清楚楚。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演的是哪一出?
他们不是一波人么?
难道…这还能涉及到内斗?
是黑吃黑?
疑问,巨大的疑窦笼罩在鲍三娘的心头,但,她根本无暇反应,因为花鬘已经跌倒,那锋锐的匕首已经朝着她刺来。
——『蛮族公主若死在成都,那,那…』
电光火石间,鲍三娘那清奇的脑回路神奇般的思虑到了这里。
她甚至没有时间深入去想,她只觉得她必须救下这蛮女,否则…否则南蛮一定会为他们的公主报仇,整个蜀中势必要背负下这份憎恶,后方也势必会徒增战火。
便是因为心念于此,鲍三娘迅速出手,一脚逼退了张著。
不过很显然,因为手中没有兵器的缘故,张著即便是挨了一脚,但缓了缓神再度站定,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望向鲍三娘。
“还有同伴?哼…”
说话间,张著的匕首再度袭来,张琪瑛也生怕再生变故,也拔出佩剑与张著一道向鲍三娘攻去。
张玉兰想要拦住张琪瑛,但终究,根本拦不住。
匕首与佩剑已是再度袭去——
战场之上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很明显…赤手空拳的鲍三娘与花鬘决计不是张琪瑛与张著的对手。
倒是鲍三娘经验丰富,眼看敌人袭近,袖内的石灰粉突然洒出,漫天的白色粉末瞬间遮挡住敌人的视线。
趁着敌人视线迷失,鲍三娘赤手空拳也不敢恋战,连忙扶起花鬘已是夺门而走。
不多时,石灰粉散去,张琪瑛与张著睁开眼睛,张著看着那洞开的大门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