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马云禄一听得赵云要留下来继续征战,她也来了兴致。
“什么钢枪?”
“可有我的一把么?”
…
…
“哇呀呀呀呀呀——”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阳平关内的衙署中传出,然后是茶盏碎裂,是桌子被掀翻,是所有装饰品被砸向地面的声音。
哪怕是夜晚,这声音也极其响彻,震耳欲聋。
这声音是曹操发出的。
就在刚刚,他本已睡下,可那巴山脚下,汉水之畔最新的情报传来。
然后…对于曹操而言,那该死的情报是真的很该死——
曹操登时气血翻涌,愤怒到拔剑,恨不得把报讯的这斥候给劈成两半。
这仗打的!
丢人哪!
赵云,马超,还特么是已经负伤无力再战的马超!
敌人就几千人!还特么是七成以上的伤兵!
就这…就这阵仗,愣是击溃了夏侯渊派去的三万兵,还包括他曹操派去的一万兵。
甚至,李典、夏侯威、夏侯荣悉数被俘。
徐晃倒是归来了,可浑身六个枪窟窿,虽未致命,可现在还在昏迷,按照医官的话讲,这等创伤…料想有生之年是别想再上战场了。
溃败!
简直是溃败!
一泻千里的溃败——
“这该死的仗是怎么打的?”伴随着“哐啷”一声,这次曹操将手中的剑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的面容已经扭曲到极致,他顾不得额头上已经隐隐传来的痛感,因为…心头的怒火已经充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怒吼,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喷薄而出。
“砰…”
又是一拳,曹操的拳头重重的砸在窗纸上,整个窗子摇摇欲坠,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而随着这一拳,这官署都仿佛在颤抖,那震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心惊。
“饭桶,孤这大魏尽养的是一群饭桶么?”
“一个常山赵子龙在长坂坡时七进七出便已是深深的折辱了孤,可这一次,他是又一次扇孤的脸,孤不觉得悲恸,孤只觉得羞愧,替你们这些大魏勇武之士羞愧!”
低沉而沙哑的声浪,一浪重过一浪。
曹操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冰冷威胁,让在场…陆陆续续赶来的一众文武不寒而栗,羞愧难当!
而在这种极致的愤怒下,曹操仿佛变成了一支狰狞、可怖的雄狮,全身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大王…”
沉默了许久,还是贾诩忍不住张口道:“近段时间,这巴山内的蜀军中处处透着邪乎,先是六万阳平关的兵卒全军覆没,又是这四万骁骑…大败而回,兵士们已是议论纷纷,甚至论及到什么天谴…”
这些话按理说,贾诩是不该说的。
这与他明哲保身的性格截然相反,但这种时候,必须得有人说真话了,否则…大魏就彻底的完了。
“天谴?”果然,贾诩的话引得曹操的特别留意,他眯着眼,沉吟了片刻,方才接着问:“说说,怎么个天谴?”
贾诩接着说道:“两次,都是因为突然从天而降的炸响引起了兵士们的惶恐,这才战意全无,立时溃败…所以,兵士们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天子已经不在魏,汉室正统重塑…魏反倒是逆天而行,故而由此天谴!还说…还说…”
贾诩很明显有些踟蹰。
曹操直接凝视着他,“不论真的、假的,悉数都说出来。”
“传言说…大王这魏王之位,这魏王之玺也已是立不住脚了——”
随着贾诩这最后一句。
愤怒之下的曹操竟是将他的“魏王玉玺”高高的举起,就想要重重的砸落,他的一双眼睛怒目圆瞪,“孤从不信这些神鬼之言!”
他甚至愤怒到想要砸玉玺,但最终,还是将这玉玺收回。
他冷静了几许,沉吟着说道:“孤这魏王是天子敕封,孤这玉玺也是天子赐予,孤何时逆天而行?就是有天谴,那也轮不到孤,倒是这炸响,呵呵…多半是那关家子研制出的淫技奇巧罢了!唬孤,他当真以为孤与大魏的勇士都是三岁孩童不成?”
说到这儿,曹操强行撑起身子,他站的笔挺,“传孤的军令,巴山之中,各军队三三为团,相互驰援,若遇蜀军当地方那奇巧空中炸响,其它的,照旧…对这群逆贼,格杀勿论——”
“喏…”
随着曹操最后的吩咐,一干文武纷纷拱手退却。
终究,还是曹操一人扛下了所有,他不能失态,他不能露怯,他必须表现出一如既往魏王的威仪,棣棣威仪!
待得众人退却…官署中只剩下贾诩与张卫两人。
曹操吁出口气,整个身子仿佛泄气一般的躺倒,贾诩与张卫连忙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