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咚,咚”的声音,这亲卫首领立时倒地。
所有魏军的心头更是咯噔一响。
“喏…喏…”
这新晋的亲卫首领哪里还敢迟疑,当即应喝一声,然后“嗖”的拔出佩刀来,他大声朝四周喊道:“都没听到将军的话么?即刻抽签,蹚过这鬼地方,再有迟疑者,不问缘由,即刻斩杀,珠链全族——”
威慑…
在这巨大威慑下,每一个魏军兵士怀揣着无限绝望的心情,他们站起,他们列队,他们抽签,他们无限悲恸的走向这注定会死许多人的修罗场。
…
意料之中的故事如期而至的发生——
“轰——”
“轰轰——”
不断的有炸响声传出,不断的有魏军兵士死亡,因为督战队的存在,后面的必须顶上去。
当然,也有因为畏惧不敢上前的,他们的下场,便是为督战队无情的斩杀。
这种时候,关乎生死存亡,军令至上——
但…
别看这些督战队手握佩刀,手起刀落,砍的无比轻松…
可他们每一刀挥下时,眼泪都裹满了眼眶,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挥刀砍杀自己的同袍呢?
其实…最前面,那些注定送死的魏军兵士,他们的泪水更是犹如泉涌。
“娘,孩儿去了——”
“冀州巨鹿张二狗,去了——”
“幽州涿郡李三,来生绝不做魏卒——”
“轰…”
“轰隆隆——”
前赴后继…
那些注定赴死的魏军兵士,一个个死的无比惨烈,那高高炸起的身躯,那身躯断裂的场景,突然间,这里仿佛就构筑出一幅比昨夜河内城的炸响更恐怖十倍的画卷。
而这画卷中的每一个魏军兵士,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心…却已经是彻底寒了!
…
“曹彰在干嘛?他这是疯了么?”
因为只有两百步,故而对面的田豫看的真切,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的将军曹彰正在逼迫手下的兵卒去送死!
田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将军。
事实上,灾难、绝境…只是将一个人的“恶”释放到最大了而已!
“田先生,当初魏王无粮陷入绝境之时,不是也设计斩杀督粮官…以平复军中怨气,从来争取到击败袁术的时机么?”
身旁一名谋士劝田豫道…
言外之意,那时候曹操能“汝妻子,我养之”,如今的曹彰为了活命,为了数万魏军兵士的保全,死一些人也无可厚非吧。
“这不一样!”田豫怒目瞪向这谋士,“汝妻子,我养之,哼…魏王养的不是你家妻子,你当然能说这风凉话,可现在…曹彰他…他是让手下兵士们送命啊!即便是侥幸,没有被炸死?那以后…将士们心里会怎么想?这样的将军,这样的大魏?还会有谁去效忠?”
田豫刚刚吼到这里…
“得得得——”
只听得一声马儿的嘶鸣,原来,一条满是炸包的道路生生被魏军兵士们用生命闯出。
反观曹彰,他不知从哪搞到了一匹马儿,看到前路畅通无阻,他甚至没有停留下来片刻,去指挥、安抚这些兵士,而是急勒战马…一骑绝尘的就逃出了这修罗场。
当然,这一幕对所有的魏军兵士而言,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他们本就不再对这个所谓的将军报有希望,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了。
“彰公子…”
见曹彰驾马赶来,田豫本要拦住问下,哪曾想,曹彰根本不理睬他,直接从他的身旁疾驰而过。
仿佛,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唉…唉——”
看着曹彰离去,田豫只能无比悲愤的叹气,这一刻,他不是动摇了,他是已经对大魏彻底的失望了!
这样的大魏,活该遭逢这样的天堑——
…
…
洛阳城官署,一方书房。
关麟跪坐在主位上,关银屏跪坐在对面,侃侃讲述着有关虎牢那边的情形。
“原本以为那张辽胆子挺大的,没曾想,只是一轮炸响,他便退军三十里,完全没有半点进攻的想法…就在方才,他竟又退了三十里,直接退到陈留郡的酸枣县…城门紧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关银屏说到这儿,关麟淡淡的沉吟,“酸枣县是么?那可是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时会盟的地方,那时咱爹,咱大伯,咱三叔也来了,只是…无兵无城,好一番被人羞辱!”
关银屏听得诸侯讨董,登时好奇了,“咱爹就是在那里温酒斩华雄的吧?”
关麟摆摆手,“咱爹有没有斩华雄我就不知道了,有的人还说,斩华雄的是孙坚…更有的人说,虎牢关下压根就不存在什么三英战吕布!”
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