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那旦夕间的爆炸,太…太可怕了!
反观关银屏,她眯着眼,目睹着数万魏军惶惶逃窜,目睹着…那因为爆炸而产生的浓烟与因为逃窜而激荡起的尘烟交织在一起。
关银屏不由得喃喃:“还是便宜这位张叔叔了…”
“若非他与父亲的交情,恐怕云旗弟弟不会留手,呵呵…好幸运的张叔叔啊!”
…
…
嵩山山脉的一处山坡之上,已经折返回到洛阳的关麟正站在此处,遥遥目睹了威名赫赫的五子良将之一张辽张文远在这爆破下…仓皇撤军的景象。
身旁的亲卫麋路看着这景象,不由得挠了挠头,“公子似乎从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以往公子也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怎生这次特地放走这张辽与数万魏军兵士…”
言外之意,麋路不懂了,既然已经使用了炸包,敌人又不知道,那索性全部都炸掉好了。
干嘛放走张辽,留有隐患…
而这个问题的提出,让关麟静默了一下,他沉吟了片刻,像是不想回答,但最终还是淡淡的开口,解释道:“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三个月江陵沔水山庄与江夏的制炼坊尽管全力生产,可制成的炸包依旧不足以应付三路敌人的…所以,我只能选择重点放在一路,另外两路则更多的是威慑…”
诚如关麟所言,数万人…哪怕是埋炸药包全部给炸咯,那需要的炸药包的数量也堪称恐怖,沔水山庄与制炼坊远还没有达到如此这般的生产力。
炸药包所需要的硝石、木炭和硫磺数量也不够…
也正是因此,在虎牢关外的炸药包只有这么一响,这也是为何关麟要特地嘱咐三姐关银屏守在这里。
当然,事实上,人嘛…都会对未知的事物,特别又是这么大破坏力,杀伤力的事物充满敬畏与恐惧。
料得,一声炸响之后,张辽也就畏惧于这莫须有的“地雷战”,大军不敢再冒然往虎牢一步。
如此,则是为另外两处战场赢得了宝贵的“炸包”与时间。
“原来如此啊…还是公子考虑的周全。”
麋路拱手,无比钦佩的回道,可连带着他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公子说还有第二点…”
“那便是我爹与他张文远的情义了吧…”
关麟背过身,一边转身下山,一边感慨道:“其实张辽若是被炸死,我爹倒是不会怪我,只是…他可能会伤心很久吧!这礼仪崩坏的世道,这样的义士…委实不多了。”
一边说,关麟已是踏上了马车…
夕阳的余光将他的影子拉的狭长…马车的侧帘又将这影子收束。
呼…
麋路呆在原地,喃喃望着关麟,望着那从有到无的背影,有那么一刻,他会有这样一种感觉,都说公子是逆子,可事实上,关公的心情…公子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想到这里时,关麟已经掀开马车的窗帘。
“还愣着干嘛,该走了…”
“河内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吧——”
的确,诚如关麟所言…
河内那边,不,是整个河内城的百姓已经被悉数迁走,而那座城,是关麟为曹彰与他的十万骁骑专程准备的。
当年,曹仁南下攻新野城时,诸葛亮火烧新野赚了几千魏军;
但这一次…关麟的想法是,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吧!
整个河内城的地下埋藏着足够炸掉这座城的
…
…
距离洛阳不足百里的河内郡。
血色残阳布满长空,染红了这片血腥味弥漫的战场,不,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洛河之上。
“咚咚咚——”
鼓声如雷…
数以百计、千计的战船盘桓于洛河之上,齐齐的向南行进,每隔几个战船,都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隆隆”鼓响。
曹彰率领十万铁骑正乘船从水路登岸,让他意外的是,在水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敌人也没有采取击其半渡的这样的策略。
他们轻松的登岸,然后…便是如雷鼓声下,数不尽的北方骁骑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一时间…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战况尤为激烈…
“杀进去——”
“破城——”
“冲啊,冲啊——”
…
好一些北方骁骑眼中还散发着嗜血的光芒,他们架起云梯,举着盾牌,以数倍的兵力疯狂地冲击着这座距离洛阳最近的城郡。
攻下河内,那标志着…从并州杀来的这支魏军占据了根据地,再不用担心那洛水中的粮道,担心半渡而击的恐慌。
这一战有进无退。
“先登破城者晋三级,封关内侯,赏千金——”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曹彰马鞭指向河内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