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烟就被咬烂了。
“张嘴,爹给你喝点好喝的。”
赵正则张嘴,赵传薪用润之领主的致意,给他灌入一瓶活力药剂。
赵正则吧嗒吧嗒嘴:“爹,不好喝,没味。”
赵传薪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心里暗暗祈祷——几个儿女一定要死在他后头。
双喜死了,但落叶归根。
双喜出殡那天。
赵传薪和赵忠义没哭。
赵传薪精神有点恍惚。
赵忠义却频频看着保险队老人。
高丽眼圈发红嘴唇颤抖,刘宝贵、二肥子、张大全等人哭的稀里哗啦。
土地已经上冻,刨坟困难,但大家不但将坑刨出来了,还将每块硬结的土疙瘩用镐头凿碎。
张大全哭哭啼啼的说:“队长,等俺战死,你也给俺这样用玻璃包上,俺不想让身上长蛆。”
他爹照他后脑勺恶狠狠一巴掌:“说什么丧气话?谁也不许死。”
张大全放声大哭:“俺一定要包玻璃。”
他爹跺了跺脚,叹口气将铁锹交给王隆,转身退到了后面。
堆完了坟包,赵传薪将黑色羽绒服递给旁边的德福,他戴上泥抹子手套,给坟前压上封门石,竖起石碑,刻上张双喜的名字,写上生平事迹,包括他是保险队元老和加入同-盟会。
“你真是糊涂啊。”
赵传薪刻完最后的字,对着坟墓嘟囔了一句。
德福听的真切,却不知道他叔赵传薪何意。
赵传薪是说自己糊涂,还是说双喜糊涂,还是说别人?
二肥子举枪,一干人均举枪,斜着向天放了一枪。
赵忠义愣愣的看着,见队伍中,他儿子跟着大家一起放枪,别人拿李恩菲尔德,赵宏志拿着的是一把镜面匣子。
从这一刻起,双喜似乎才真的死去。
双喜是鹿岗镇保险队成立后,死的第一个元老。
大家这一刻,好像都多了个觉悟,多少明白,或许自己终究也无法老死的事实。
有人坦然接受,有人心生恐惧。
……
双喜死了,战争仍要继续。
民军已失当初锐气,汉-阳一场场激战中,在清军进攻下节节败退,最终汉-阳失守。
虽然武-昌民军失利,但各省不断反叛清廷投向民-国——政-府。
那种影响力是巨大的,是层层叠叠的,是无法逆转的。
于是出现这种情况:清军屡次小胜,可清廷君臣人心惶惶,不得不在12月1日和民军接洽停战。
……
与此同时,12月1日,草原各王公调集的蒙兵和哥萨克两个连队已经包围了库伦办事大臣衙门。
他们首先接触了外面清兵的武装。
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势单力孤,可怜巴巴的躲在衙门里不知所措。
三多曾得罪过哲布尊丹巴,现在哲布尊丹巴的徒众们就在外面,要是被他抓住那还有好?
此时,三百多清军已经被蒙兵解除了武装,不日将被押解出境。
有人进衙门通知三多:“草原今后定为大蒙古帝国,我们各部公推哲布尊丹巴为皇帝!”
三多大怒:“尔等想要造反?”
“大人,变天了,你莫非不知道南边已经乱了起来?你要问罪,你能问的过来么?”
三多惊怒道:“你们是妄想!近年朝廷奋发图强,本官更在草原遍设学堂开蒙智,安中夏而御强邻,朝廷只会越来越好,些许小乱子很快便能平定。反而尔等喇嘛教寺院,四处对蒙民横征暴敛,哲布尊丹巴竟妄想称帝,真是可笑。”
他虽然才当上库伦办事大臣一年多,可推动草原地区近代化,开创草原邮政体系,开创教育、警政,还积极开发采矿,干的属实不赖。
但这过程,却严重损害了哲布尊丹巴和王公贵族的利益。
此时,众人抬着车林齐密特进来,他冷笑着对三多说:“痴心妄想的是你吧?朝廷?朝廷收路触了众怒,如今自顾不暇,没人会来救你。你不妨出来看看,外面全是我们的人,俄人也派兵帮我们,你完了,库伦办事衙门完了。”
三多捂着胸口:“别忘了,还有乌里雅苏台将军,科布多参赞大臣,他们不会坐视你们造反!”
车林齐密特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别急,只要破了库伦办事衙门,海山和玛克斯尔扎布会带蒙兵、俄兵去抓乌里雅苏台将军,科布多城仅有三百多守军,我们有八千兵力,你认为科布多城能守多久?”
三多绝望了。
他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有赵传薪,赵传薪一定会带兵来驱逐俄人!”
“别做梦了。”车林齐密特敲打断腿:“赵传薪?哲布尊丹巴早就和胪滨府姚佳签署协定,划定界限,他凭何来管我们的事?那该千刀万剐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