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是真的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的话,即便是雨停了,周边所有能着火的东西都是湿的,也派不上用场还是抓瞎。
火把点亮了,叶彩唐觉得自己的眼睛终于好使了,她使劲眨了眨眼,又恢复了光明。
司呼和牛志义一人拿了一只火把走到了棺材边,黄莹莹胆子小不敢看,站的有些远。
叶彩唐也走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案件里这么晚才看见受害者的尸体。
受害者的脸上果然有一抹诡异的微笑,似笑非笑,好像很安详,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美好的事情,然后表情就定格在那一瞬间。
死者已经被家人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穿的不是受害时割的破破烂烂的那一件,叶彩唐和夏樾一起动手直接给扒了。
伤口露了出来。
果然和见过案发现场的人描述的差不多,死者的脖子上一刀割喉。然后两边的胳膊,胸腹大腿一共被割了十三刀,每一刀都深可见骨。
这是多大的仇恨呢?
叶彩唐道:“之前我们觉得凶手每一次作案的时候将受害者的血放干,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一些仪式或者是祭祀,但是从这具尸体上来看,我觉得不是。”
夏樾忙道:“怎么说?”
牛志义也很奇怪,他有些不能理解:“这尸体上的血都放成这样了,都快成干尸了。难道不是凶手故意的吗?”
“嗯,不太像。”叶彩唐说:“血确实流了很多,但这是因为伤口深的原因。伤口太深太多,导致了大量的出血。还有就是我怀疑凶手给死者下的药,是有一些……”
叶彩唐想了半天该怎么形容,最后决定:“简单的说,这种药可以让死者的精神放松产生幻觉,也可以让死者的身体放松,就是说它可以影响血液的凝固。”
众人似懂非懂,觉得就这样吧,你说了算,你是仵作你是专业的。gonЪ.oΓg
“啊。”叶彩唐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你们看凶手的这十三刀很深很长,但是他们没有一刀是划在血管上的。”
叶彩唐临时又给解释了一下。
“我们身体里存储血液,把血液带着到处跑的那个就叫血管。如果你想给一个人放血,你不要在他的肉上划,那样血很快就会凝固,你划开他的血管,血就会喷出来。”
在黑漆漆的,有无数尸体的坟地说这种话,真是太可怕了。
幸亏黄莹莹已经一早捂住了耳朵,要不然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吓死。
“嗯。”叶彩唐说,凶手对药物是有了解的,我看他下刀的手法十分娴熟,如果他只是想要更快的放血,那么这些下刀的位置就应该是在血管上,而不是这样很随意。”
这十三刀给叶彩唐的感觉只有一个,就是泄愤。
是无穷无尽的仇恨,所以我不让你死的那么舒服,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可是凶手又不能真的把死者关起来折磨。
村子里那么多人,他必须速战速决。
而且他也不能让死者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大家住的都不太远,就算是最远的。牛志毅之前看见的凶案现场的叔叔,也只是相对的远,如果他在他的房间里面发出凄惨的叫声,周边的人一定能听见。
那凶手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要给死者下药,让死者悄无声息的死去,等到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他早已经逃之夭夭,离开十万八千里。
夏樾道:“这个人的力气是不是不大?这十三刀砍得如此心狠手辣,可是死者并没有缺胳膊断腿,没有一刀直接将死者的骨头砍断,都只是深可见骨而已。”
“对,没错,是这样的。”叶彩唐说:“凶手力气不大。所以即使在如此仇恨的情况下,他这一刀也没能把死者的胳膊砍断,人的骨头是很硬的,但是这么轻易划开血肉的刀,是很锋利的,只要力有气足够,一定能将胳膊直接砍下来。”
之前大家理所应当的认为做出这种凶残事情的,一定是一个身强力壮凶残成性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个男人。
但如今叶彩唐看了尸体之后得出的结论。
之前的人不确定,但是这一具尸体的凶手,十有八九是个女人,或者是一个身体不好,力气不大的男人,这才符合伤口的特征。
司呼佩服道:“仵作的判断,和我们普通人,果然不一样。”
叶彩唐看他一眼,过奖,司大哥,你太谦虚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验尸之后,众人又将棺木盖上,将尸体埋了回去,将墓碑重新插上。牛志义想要将墓碑上黄莹的名字磨掉,但是被拉住了。
以后可以,现在不行,还要忍一忍。
旁人是不会对一个坟墓有兴趣的,可是死者家属呢,万一明天他们想儿子了过来看看,看见墓碑上女方的名字没了,一定会起疑心的,在此关键时候不要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