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大堂上。
叙过闲言,朱桢进入正题道:“说说吧,案子到了哪一步了?”
“回王爷,前番捉拿的家丁下人已经审讯完毕,得到的口供足以给那些公侯定罪了!”吴庸这时忽然来了精神。
“那还等什么?抓人去啊!”朱桢拿起桌上的签筒,把火签全都倒在地上,沉声道:“审刑司诸位一人拿一根火签,去领票牌抓人,锦衣卫配合!”
“是!”见他处事果断,而且主次分明,审刑司众官员神情一振,对这位空降的六王爷瞬间没那么抵触了。
“是!”锦衣卫也乐得不出这种风头。
这时吴庸请示道:“王爷,李太师抓不抓?”
“不抓。”朱桢摇头道:“他是开国功臣之首,父皇的萧何来着。抓他不好看。得让他自己投案。”
“明白了。他家里人除了他之外,全抓!”吴庸便杀气迸射道。
“呵呵。”朱桢不禁乐了,上下打量着吴庸道:“你呀,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不过可千万别跑到我大姐家里抓人。”
“王爷放心,卑职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吴庸忙恭声道。
“嗯,去吧。”朱桢摆摆手道:“趁着天黑把人抓回来,别等到天亮让人看朝廷的笑话。”
“明白!”众文武齐声应下,告退出去。便立即点齐兵马,连夜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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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南京城依然一片歌舞升平,秦淮河畔灯红酒绿,秦淮河上丝竹悠悠,夫子庙前夜市繁华。
这里已经三十年没有经历过兵荒马乱了,自然恢复了六朝金粉的繁华景象。
就在这时,一阵炒豆似的声音密集响起,那是许多双钉了铁钉的皮靴,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
夜游的人们纷纷闪到路旁,好奇的看着那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分赴秦淮河两岸的王侯府邸而去!
“这又是抓谁啊?”公子女史们也从河房、画舫中探出头来,好奇的议论着。
“前两天不是刚抓了一批人吗?”
“唉,又要兴大狱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叹气道。
“冯公子,可有内情?”与他同游的宾客、女史问道。
“不知道。”那冯公子摇头道:“估计要抓的不是文官,我爹说他们的案子算是掀篇了。总不能没两天又掀回来吧?”
顿一下,他压低声音道:“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回倒霉的,应该是那帮侯爷。”
“啊,不会吧?”女史们难以置信。在她们这些人眼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侯爷,每一位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管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会被问罪的。
“怎么不会?前几日,吉安侯府、平凉侯府,还有好些个侯府就被锦衣卫抄了,把他们家里的下人抓走了好些。”冯公子冷笑道:“抓下人有什么用?无非就是从他们口中,拿到那些侯爷的罪证罢了……”
说到后面,他自知失言,便拍了一旁的女史一把:“别瞎猜了,倒酒喝酒,明早上什么都知道了!”
“好嘞。”女史甜甜一笑,然后开始给宾客挨个倒酒,画舫上又重新响起了丝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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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晃动,将吉安侯府门前的大石狮子照耀得面目狰狞。
“开门开门!”锦衣卫砸响紧闭的府门。
“什么人?深更半夜的!”里面很快响起色厉内荏的质问声:“明早晨再来不行?”
“赶紧开门!锦衣卫奉旨办差!”砸门声却更响了。“再不开就撞门了!”
门里头一阵安静,好一会儿才缓缓敞开一条缝。
锦衣卫便猛地推开府门,鱼贯冲了进去。
“你们不是来过了吗?”刚刚上位的新门子,明显业务还不熟练,一脸紧张的问道。至于他的前任,几天就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
“今天是来抓你们主子的!”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冷声说一句,然后挥手道:“去后院!”
因为之前吉安侯府的家丁都已经被逮了,锦衣卫几乎没有遇到阻拦,便轻易的冲入后宅。
这才看到陆仲亨的五个儿子。全都披甲持剑,怒目而立在正房门外。
陆仲亨的长子陆贤,虚劈一剑道:“尔等站住!吉安侯府不是可以擅闯的地方!”
“王爷有令,缉拿胡党嫌犯吉安侯陆仲亨!”锦衣卫千户便亮出票牌道:“尊驾请让开,以免自误。”
“想抓我爹,你不够资格!”陆贤冷笑一声道,表现的相当硬气……因为他也是驸马,娶的是朱老板第五女汝宁公主。谅这帮锦衣卫也不敢怎么着自己。
“那就休怪我们动粗了,”谁知那千户跟吃了枪药似的,非但一点不怕他,火气还大的很。说完抬手喝道:“拒捕者格杀勿论!”
外围的锦衣卫立即亮出了藏在披风下的弩箭。
“你们敢?!”陆贤哥几个举着剑,目眦欲裂。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冲突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