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牛等生产资料给百姓此政,早已有之,但按此旧制,大多情况下,百姓是需要出钱的,且还有利息。当然了,政府定的利息比之民间的借贷利息,算是低的,可挡不住奸吏、猾吏从中上下其手,盘剥取利,最终百姓要付出的钱,往往也会不少。
曹幹来到这个时代后,在乡中过了好些年,对於此旧制其中之弊,他自是深悉,因此他给合作弹定下的制度是,牛、农具、粮种都是无偿使用,贫户可以申请,合作弹审察过后,只要符合资格,他们就可免费用之,唯一需要付出的是牛不能瘦,农具不能被损坏。——不过,虽有此条规定,若有违背此条规定者,对之的惩罚也不像前秦和前汉时期那样严厉,只是取消他们再用的资格。此外,牛若生牛犊,牛犊,合作总弹不会收走,便留於本合作弹。
听了刘让的话,曹幹说道:“子君,你还不知道。我前时得了一道情报,为何来任城的行商越来越少?不全是因为外边各县的地主豪绅污蔑咱们,说咱们乱杀乱抢,把他们吓得不敢来了,还有个缘故,即是亢父、樊县等邻县,都下了令,不许到其县的行商来任城。”
苏建拍案怒道:“哪个混蛋下的这种命令?只往咱身上泼脏水不够,还禁止来咱任城?”
“咱任城”三字入耳,曹幹不禁看了苏建一眼。
从他的愤怒和他的这三个字,便能看出,他现在对任城这个他们才来到不到三个月的县,已是很有归属感了啊!是因他重新当上了“县吏”,并掌握到了比以前当县吏时更多的权力,得到了比以前当县吏时更多的别人给亦的尊重之故?抑或是因在曹幹的一系列政措下,任城县乡现在的局面,一片蒸蒸日上,事业如火如荼,其所到之处,民皆喜笑颜开,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就能达到儒生所渴盼的理想世界的程度之故?最大的可能,是两个缘故兼则有之。
曹幹颇是欣慰。
苏建是旧官吏,而且他以前在荏平县寺为吏时,还是个不积极,态度消极的县吏,现如今竟是已有了这样大的转变,这说明他在任城县施行的政策是正确的,是很有效果的。
曹幹说道:“先生亦不必动怒。邻近诸县畏惧我部如虎,咱们现与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亢父、樊县两县的县卒,遭到我部重创,它们现又不敢再发兵来打咱,军事手段动用不了,它们亦即只能动用些其它的手段,以试图来打断咱们的发展。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苏建拍着案几,痛骂说道:“不择手段,无耻小人!”
曹幹笑了笑,沉吟片刻,说道:“李铁、闫雄等前日刚给我做了一次汇报。各乡乡民举报本乡之土豪恶霸此政的进展,甚为顺利。根据举报,他们多方走访,已经核实了大部分的被举报者,皆是恶行确凿。我原本是计划,等到年底的时候,再把这些已被核实恶行的恶霸们杀了,让各乡的百姓都能高高兴兴的过个正旦。既是合作弹这般缺乏物资,这事儿便可提前。”
苏建顿时收起了怒火,急切地问道:“郎君,提前到啥时候?”
“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就杀!”
苏建大喜,说道:“好啊,好啊!郎君,杀的时候,我要去!”
“先生去作甚?”
苏建说道:“杀完当场,我就清点他们各家的牛、农具、粮种等,直接运到总弹,分发下去!”
“先生真是热情高涨,干劲十足啊!”
苏建摸着老鼠须,笑道:“郎君啊,你是没看见,这几天给各合作弹分发东西时,我都亲自到了现场,领到东西的各合作弹的百姓们有多高兴,我亲眼所见。看着他们高兴,我也高兴!东西不够分,我急得嘴里都长个大泡了!现在问题解决了,我能不高涨,能不干劲十足么?”
却这苏建,出身也不高,为县吏时,他又不会贪墨,从投义军前,他家的日子过得也不宽裕,他亦是颇吃过苦头的人,故对贫户百姓们的艰苦生活,他能报以同情。
曹幹想起曹丰的来书中,提到了苏建,笑与他说道:“先生,张公前时从鲁县回来后,捎回了我阿兄的一封家书。我阿兄在此信中,嘱我代他向先生问好。我阿兄说,他和他曲中的田大兄、褚大兄等都很想念先生。之前在识字班时,先生教他们的字,他们有勤加温习。”
苏建摸老鼠须的手顿了一顿,咧出个笑容,说道:“有劳曹公挂念於我!我、我也很想他们。”
这话有点尴尬的意味,曹幹初时不明其故,旋即想到了原因。
必是因自己话中言及到了田武,可能让苏建记起了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