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担忧不无道理。我所以为,最好的局面,就是咱们三部联兵,若是真如郎君之忧,爰曾、刘诩和刘将军皆不愿或不能出兵,那大不了,郎君,咱一个县一个县的啃下来就是!”
曹幹轻轻敲了下案几,说道:“一个县一个县的啃下来。不错!张公,若有人助咱,那咱就借力,若无人助咱,咱就自己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郎君,此语甚妙。这般说来,郎君是认可我先北取此数县之议了?”
曹幹笑道:“张公,我不是刚说过么?公之此议,正合我意!我赞同。张公,取下此四县之后,再接下来,我部该向何处发展,未知张公是否也已有思量?”
“再接下来嘛。”张曼一手抚须,一手点了点茶碗的右边,说道,“先北而后复西,四县既得,我部与爰曾、刘诩、刘将军部已连成一片,后顾无忧,便可集中全力,攻取山阳!”
曹幹说道:“攻取山阳?”
“山阳郡人口稠密,是个富裕的郡,我部若是能将此郡攻占,郎君,我部之势就已成矣!”
曹幹起身,到张曼席前,冲他下揖,行了个礼。
张曼莫名其妙,连忙起身,问道:“郎君,为何突行此礼?”
“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哉?我之此礼,是向我知己行之。”
张曼怔了下,旋即明白了曹幹的话意,笑道:“取下四县以后,西取山阳,郎君亦是赞同?”
“诚如张公所言,山阳若能为我部得,我部之势便可成矣!既是如此,山阳,为何不取!”
……
这天在帐中,曹幹和张曼就本部将来的发展方略,谈了甚久。
最后还是曹幹因见张曼显出了疲态,忽然想到张曼乃是长途归来,刚到营中,还没有休息,这才停下了与张曼的谈话,亲自把他送出帐外,又於雪下,亲把他送到他的住帐,然后才还。
田屯、褚交跟在他的身边。
适才曹幹和张曼对谈时,田屯、褚交等亲兵一直守在帐外,诸人身上俱是落满了雪,褚交没田屯耐冻,鼻子被冻得红扑扑的,几已失去知觉,清水鼻涕长流,而他自己都没觉到。
曹幹指了指他的鼻子,笑道:“也不怕吃到肚里去?”
褚交方乃知了自己在流鼻涕,赶忙撩起袖子,擦了一擦,嘿嘿一笑,咧着快冻麻的嘴,说道:“吃到肚里,就吃到肚里,自己的鼻涕,又不是别谁的,怕啥!”
“你这句话说的好啊!”
褚交也不知自己这句话好在哪里,总之得了曹幹的称赞,很是高兴,高兴得连冷都好像减少了几分,他问曹幹,说道:“郎君,你刚在帐里,和张公在说什么啊?一说大半晌。”
“我和张公在说咱部接下来该往哪里发展。”
褚交、田屯都提起了精神。
田屯瓮声瓮气地问道:“小郎,往哪儿发展?定了么?是不是打亢父、樊县?啥时候打?”
“基本定了。这两天吧,我再听听胡大兄他们的意见,他们若无异议,咱们便就按我和张公今天谈的这些,做咱部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没听到何时打亢父、樊县的回答,田屯又问了一遍,说道:“小郎,啥时候打亢父、樊县?”
“怎么?田大兄,你急了?”
田屯摸摸后脑勺,说道:“小郎,急的不是俺!是咱部中好些人着急打亢父、樊县!昨天晚上,俺下了值,才回到住帐,便有狗子屯的好几个伍长、什长来找俺,问俺,小郎有没有露口风,说啥时候打亢父、樊县?他们都说,任城得了至今,在营里憋了俩月了!都快长毛了!”
“你咋回答的?”
田屯说道:“小郎嘱咐我,军事半点不能外泄,俺当然是啥也没给他们说,把他们轰走了!不过话说回来,小郎,俺就是想给他们说,到底啥时候打亢父、樊县,俺也没听小郎说过啊!”
“亢父、樊县,现在还没到打的时候。田大兄,军事是政治的延续,这句话,你还记得的吧?打仗,并不仅仅是打仗。打仗,首先要考虑政治,其次才是军事。咱们现在政治上的准备还不足。一则,咱们在任城的根基还不算十分稳固,二则,亢父、樊县打下来后,咱总得选人、派人治理这两个县吧?咱们这方面的人手也还不足。所以,目前还不到打亢父、樊县的时候。”
田屯似懂非懂,褚交也是如此。
褚交说道:“郎君的话,我总听不太懂,但我知道,郎君说的肯定都没错!郎君说现在还不到打亢父、樊县的时候,那就是还不到打这两个县的时候!”
田屯问道:“小郎,那啥时候是打这两个县的时候?怎么样才算是咱在任城的根基已经稳固?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