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分析得很对,可是力子都召刘昱去郯县的命令已下,刘昱不去的话,该怎么说?
也好办,陈直建议刘昱“称病”。
刘昱同意了陈直的建议。力子都的这第一条军令,算是得到了解决。
其次,力子都已遣丁敬、谭襄率部入鲁的这个命令。这个命令该怎么解决?召刘昱去郯,刘昱可以称病,丁敬、谭襄率部入鲁,这就不是“称病”什么能解决的问题了。
诸人商量来,商量去,得出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在外部寻找盟友,如已经取得联络的城头子路、刘诩两部,再下些功夫,或就可以成为刘昱的盟友,一个是召曹幹率其主力还鲁。
“寻找盟友”也好,“召曹幹率主力”还鲁,这都是陈直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得已的时候,只能试试和丁敬、谭襄火拼!——换言之,试试和力子都反目成敌!
由是,有了今日刘昱给曹幹来的这一道军令。
……
军令前边大略述说了力子都已遣部来鲁的事,后边令道:“留王敬曲屯任城,汝引余部还鲁”。
看罢了刘昱的这道军令,曹幹半晌没有出声。
想了好一会儿,他令田屯:“去把张公请来。”
不多时,张曼穿着厚袍子,披着大氅,揣着暖炉来了。
在帐外,他立了立,由田屯、褚交帮他把落在身上的雪打了一打,脱去鞋履,这才进帐。
“张公,这是我刚收到的刘将军的军令,你看一看。”
张曼拿住军令,坐下来看。
看完,顾不上冷了,他面色微变,说道:“郎君,不可还鲁!”
“哦?”
张曼话说的有点急,他顿了下,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不可还鲁,不止是因为当下任城、东平郡郡南三县的局面,咱们刚刚打开,若於此时引部还鲁,将会前功尽弃,大好局面毁於一旦。并且更重要的,也是因为郎君若於此际引部还鲁,必会越发激化矛盾!”
“激化矛盾?”
张曼说道:“此个矛盾,我指的是刘将军与力大率之间现在围绕‘鲁郡’而产生的矛盾。”
“先生请详细说说。”
张曼说道:“郎君请试想之,力大率若是在这个时候,听说了郎君引部主力还鲁,他会怎么想?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刘将军打算集中兵力,与他来一场‘争鲁’之战!那么,他又会怎么做?他就又一定会再调别的从事,亦率部入鲁!敢问之,是刘将军能再调的部曲多,还是力大率能再调的部曲多?甚至力大率别的从事部都不用再调,只再把南成的萧从事部、费县的从事部调入鲁县,那其部兵力就已能远远超过刘将军部!是郎君就算应刘将军此令还鲁,亦无所用,且反会更激化矛盾。因是,郎君,刘将军此令,万不可从!”
“张公,我不瞒你,你之此见,正与我同!可是张公,我若不引兵还鲁,万一刘将军真的与力大率打起来了?刘将军定非力大率敌手,他一旦战败?……任城与鲁郡唇齿相依,如是刘将军失了鲁郡,只凭我部现有之部曲,任城现下的局面再好,咱们只怕也是维持不住了啊!不仅维持不住,更甚一步,咱们在任城只怕都将会站不住脚了。又该如何是好?”
——“不仅维持不住,咱们在任城只怕都将会站不住脚了”,此是实情。站不住脚,不是因为担心任城当地百姓的反抗,曹幹主要担心的是力子都。鲁郡如果被力子都得下,他作为刘昱的部属,力子都焉能再容他留在任城?必会遣兵来取任城。
张曼沉吟稍顷,抚须说道:“郎君,如我适才所言,你现在就算是引主力,——莫说引主力了,便是引咱们整部的部曲,还回鲁县,该打不过力大率,还是打不过;鲁郡该被力大率占下,还是被力大率占下。眼前之要,依我之见,不是回鲁,而是当设法化解……”
他话到此处,略作停顿。
曹幹等了下,见他仍没再开口,问道:“张公,你想说的是不是,眼前之要,是当设法化解刘将军与力大率的这个矛盾?”
“正是!”
曹幹摸着颔下短髭,说道:“张公,这个矛盾怕是无法化解。”
刘昱肯定是不可能甘心让出鲁郡给力子都的,力子都也肯定是不可能会肯看着鲁郡这么一块膏腴之地被刘昱占住的。也就是说,他俩之间有关“鲁郡”的矛盾现已是不可调和。
张曼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所以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听了曹幹的话,他微微点头,说道:“郎君所言甚是,这个矛盾,要想化解怕已是不能。”
“张公,我刚在等你来时,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行不行?”
张曼说道:“郎君已有对策?郎君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